虽不知接下来会面临怎样处境,但看宗寥下了如此大决心,南宫述说什么也要配合她把这场戏演完,绝不拖她后腿。
瞧见气氛熬煮得差不多了,垂着两只残手的皇上才慢悠悠向南宫述吐来“起来吧”三个字。
他接着道:“知朕今日传你来所为何事吗?”
语气漠然疏冷,带着一丝鄙夷。
南宫述谢恩,起身,拱手又礼:“臣弟愚昧,不知皇兄因何传召。”
“你不知?!”皇上冷冷睨来,音色加重,瞥了眼服侍在侧的内侍公公,“拿上来。”
“是。”
内侍总管手指微抬,而后便见一群年轻内官自偏殿绞步而来,见他们每人手中均端一托盘,托盘里摆放的是一垒垒明黄色的册子。
他们止步南宫述面前后,皇上道:“奕王自己看看吧,这一摞摞的,皆是御史台历年来弹劾你作风有失的折子。
往年朕顾念你我兄弟情义,对你是一再宽纵,从不因此类事责罚于你,不想你是越来越放肆,竟……”
皇上顿了顿,表现出无奈神色,长吁片刻,才又道:“三月前,云安世子的灵柩才入城,你不知是安何心,居然带人去截灵,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尸身行侮辱之举……
好在他不是真的亡故,否则你之行径……真是,朕都不知该如何形容。
后来朕得知云安世子伤后文武缺失,又闻你二人历来不和,恐是有什么误会,是以就想着或可借此机会从中调和调和你二人关系,此后才特命你去指导他文章武学。
可……你……朕是万万想不到啊!你可是云安世子的长辈,是受他尊称一声皇叔的老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引诱他犯错的荒唐事来?!
云安世子文成武就,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一心要将他培养成我晋南的柱梁,你如何能……
你一人要烂,烂一边去,没人管你,但你把将要袭爵,将要统领一境雄师的云安世子拉入你那臭泥潭,安的是何居心?
若非今日云安侯带着儿子来求见朕,朕竟不知你二人已混乱至此不堪境地!他方才说的混账话你可听见了?”
南宫述垂着眉眼,听他把虚伪的言论义愤填膺地演讲完。
“臣弟听见了。”南宫述如实回答。
“他说的什么?”皇上问。
“她说……求皇兄将臣弟许给她。”南宫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