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纸不可能包得住火,当他带兵杀进宫城,杀了自己血亲手足的那一刻起,他的野心便就显现出来了,他知道从那一刻,他谋权上位的罪证一定会收录进无相阁的情报库里。
所以在皇位坐稳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知晓他所有不耻行径的无相阁屠灭!而祁贤兄正是那把帮他清除隐患的刀。是他趁乱带人杀了花氏满门!可我还是有一点想不通……”
“想不通为什么他替圣上办了如此大一件事,还能安稳地过了好几年是吗?”南宫述问。
苏涉点头。
南宫述道:“那时的祁大哥虽自负凌傲了些,能力却是无人能替,若非因为铲除花家一事出现纰漏,漏算了那么……一条鱼吧,或许他还能再多活几年,亦或是能得个罪名昭告众下属及同僚,不会那样无声无息就没了。”
“花家那次还有人活着?”苏涉讶然。
南宫述略微一忖,隐瞒道,“已经没有了。他去暗杀花家的时候,花阁主孪生的胞弟正巧外出,因此逃过一劫。遗患不除,那位岂能安睡?一朝发觉唯以信赖的神兵出现锈斑,算无遗漏的权谋家怎还会用?
既然用着不舒心,索性弃了换新的用。那把新的刀便是你说的那位祁大哥的副将,他设计刺杀祁大哥,一路打斗至城外西郊的断崖,寡不敌众下,祁大哥坠身断崖下的急流中。
也不知是老天无眼还是地狱太挤,他助纣为虐那么多年,手上不知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竟还能奇迹地活了下来,就是瘸了条腿。
几年前,他找到了我,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坦露。一生做刀,最终竟是被人反手一刀,呵,人生就是这样,处处是戏剧!可笑又荒唐。呵呵……”
说完这些,南宫述漾开一阵唏嘘的讥笑。
苏涉听到那个“已经没有了”,陡然想起行宫里的那个刺客,一时他有些迷糊,心想那具被划烂脸的尸体难道是那个漏网之鱼?是花家的人?是宗寥的舅舅?
所以当听到有刺客、搜查之类的,宗寥才会表现得那样反常?她弯弯绕绕做那么多或许是想将亲舅舅的尸体送出去,但是没能成功,迫于无奈只好毁了那人容貌特征?
苏涉无比认同自己的猜想。
只是这样一想来,他觉得自己好像白搭了两个人情进去。
可与能换得南宫述诚心一待相比,那几十杖挨得也算值得。
苏涉嗟叹,“谁说不是呢?!人外有人,千算万算总有算不到的地方!”
这感慨的话有一半他是为自己说的。
“殿下……”
“大统领请说。”
“听您一口一个祁大哥的叫得亲近,是否常与他往来?您也知我挂念他十几年,如今得知他尚在人世,就想……”苏涉有些哽咽,“您可能告知我他在何处?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