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万一……
怕长此以往,万一弄出个娃娃来,事情无法收拾。
信件结语处暗离重墨一笔“无颜面对故旧,羞愧难当,堪比身死”!
功夫一流,本事无双的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锁进香帐,而后被迫如此这般……
还说怕有娃娃!
也不怪白挚忍不住想笑,南宫述都差点没憋住。
只不过是他敛得住情绪,喜怒收放自如罢了。
白挚努力许久,终究是压下了对远方兄弟的取笑。
等他神情稳定,南宫述已先一步开口:“如此多年,他从未失过手,如今却因为北燕的一个小公主陷落情网,实在不该。你说此事该如何办?”
白挚抱拳:“卑职们入府时就已宣誓过此生唯王爷一人之命是从,身体灵魂仅为王爷所有,若背主令而行,斩之。”
“你觉得本王应该斩了暗离?”南宫述看着低眉垂目的小伙子。
“……”白挚怔怔。
暗卫也好,亲卫也罢,他们秉持的宗旨是斩情绝爱,唯主不忠,可真到了要让共事的兄弟去死的时候,心里到底还是不愿的。
绝情不是无情,此问于他而言属实为难。
瞧着平日里机灵的小侍卫在如此浅显的问题上蒙头蒙脑,南宫述直感眉心发紧。
南宫述起身,走到紫檀架织画绢纱六角宫灯前,提揭灯罩,将淡黄色信纸递近微微曳动的焰舌,惹燃。
罩了灯,白挚立即跑过来揭开大案旁的炉盆盖子。
看着手中一片青红交染的火苗吐着青烟,化作齑粉,寂灭于冷凉的铜盆里。
南宫述思索着,道:“传本王令:暗离不辱使命,允准其留守北燕公主身边,随时待命,切不可暴露。
另外,就近调派个人去接替他,待那边风波过后,让其助暗离退出险境,之后除名,逐出王府,永不录用。”
主子终究是心软的。
白挚落下悬着的心,抱拳称“是”。
随后他问:“那北燕的公主该当如何?”
南宫述阴沉着脸:“她既有能耐攻破本王的人,难道就没本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你问此话,是想要本王亲自去给他们把婚事办了,再帮他们把孩子养了才算完?!”
冷幽幽两句话训得白挚悄悄埋下脸,瑟瑟缩缩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