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若叫人发觉,她与老爹连那每日一顿的口粮都要泡汤。
有了苏涉善意的提醒,父女俩在狱中的时候尽量收敛脾性,扮演好一个落魄囚徒该有的卑微怯懦。
任那些狗官撕咬、吵嚷、引战,他们从不与人绊舌。
两人日夜缩在角落里,隔着碗口粗的木头栅栏悄悄说话,打赌谁会在吃了当日的牢饭后先吐白沫,翘脚归西。
日子竟还别有一番趣味。
宗家洗清嫌疑后,苏涉迅速撤走了看防。
说是领了皇上的旨,需对云安侯府全面关注。
到此一步,宗寥都未分辨苏涉所作所为目的之所在,直到南宫桀发动宫变。
宗寥与父带兵闯宫勤王,她才知自以为薄弱的那方宫禁其实是苏涉放的水。
——那天宗时律救走皇上,宗寥断后,看着南宫栩带人接应上了老爹,她踅身溜进御书房,意欲将传国玺和兵符一道带上,待时机成熟再杀回京。
却当她在御书房里乱翻找时,苏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比她还鬼祟。
宗寥还以为他是来拿她的,不想他开口第一句就是“东西在我手上”,说着将玉玺和兵符奉出。
说是趁南宫桀分身不暇之际偷来的。
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处置?
宗寥一听,脑子陡然蒙了一下。
当即问苏涉既已投靠南宫桀,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物件交托与她?
苏涉说,他预感到了天命所向,不是真的效忠旭王,且他承诺了一个人,会尽所能照顾她。
宗寥对其心中意向的天命不感兴趣,令她闻之心颤的是那“一个人”。
宗寥小心翼翼问那一个人是谁?
苏涉如实说是奕王殿下。
宗寥听见奕王一词,心中悦然,好似有关南宫述的一切事物、词句都充满着浪漫的色彩。
随即她又追问他们何时走近的,她怎的不知?
苏涉只说“初识如敌,再识如故,一面之交罢了”。
宗寥撇嘴,腹诽他故作高深。
她与苏涉交情不深,按常态她是不该轻易相信他的。
但凭他暗中帮助过自己那么多回,又好似心向南宫述,她最后决定赌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