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苏涉道:“孤与你说过多少遍了,大礼未落,先不要称孤为皇上。”
苏涉理直气壮:“有无举行大礼,皇上就是皇上,是受兹天命的皇上,是奉太后懿旨掌政的皇上……”
“行了行了。”南宫桀打断他,“先下去吧,你爱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
谦虚着,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早在逼宫得逞那时,他就希望人人喊他皇上了。
只是皇后劝他说:你本为外邦妃子所出,又无皇上的传位诏书,此时若心急,即便臣民们拜你,私下也会骂你血统不纯,疑你窃国篡位。
权力都在手上了,也不差这几天。既然有机会,何不向你父皇学学,做一个百姓称赞,万民信服的好皇帝?最起码也要等拿到印再说。
南宫桀听了皇后的话,觉得算有几分道理。
为了正正当当地当上这个皇帝,他甚至还在人前远离了纭舒妃,亲近皇后。
毕竟他可不想做一个白板天子。
苏涉躬身退下。
南宫桀垂眸即在奏章上勾勾圈圈起来,对宗寥置之不顾,看起来似还有几分认真的神态。
装模作样!宗寥皱鼻鄙夷,暗啐一口。
看了三本折子后,南宫桀才慢吞吞放下笔。
他抻了抻腰,看见宗寥在地上坐得安然,初入殿时冷得僵红的脸已变得润白,透着红润光泽。
他远远蔑了两眼,阴恻恻道:“哎,怎么还绑着呢?云安世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起这般对待?来人,给他解了。”
苏涉闻言,提脚正欲上前给宗寥松绑,南宫桀转而又道:“还是孤自己来吧。”
徐徐起身,南宫桀从御座上走出。
手掌一举,身边内侍旋即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奉在他掌心。
南宫桀得意地耍着刀,几步到宗寥跟前。
“云安世子坐得可还舒坦?”
宗寥仰头望他,施施然道:“还凑合吧,比大牢里要暖和点。”
“只是暖和一点?人都说,狗最爱暖和之地,怎么,你也爱暖和之地。
如此看来,你是时刻想着要当好一条狗呀!”南宫桀嘲笑道。
锋利的匕首挑起她顺长的发束。
丝缎一般的青丝自刀锋上流过,沙沙作响。
些许发丝迎刃飘落,掉在地上。
“前前后后关了半年,头发还能护得这样好,看来你还挺适合贱养啊!”
宗寥嫌恶地盯着他,狭长如柳叶的清眸里立时聚起十二分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