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香草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时不时的在辛宝儿耳边想起,她不知道太子妃打算让她干什么,不过以太子妃对二姐姐的恨和对辛家的憎恶,怎么也不可能是好事就对了。
辛宝儿又一次被噩梦惊醒,连着几天都是这样,吃了安神的药丸也不顶用,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起身轻手轻脚的换了身上潮湿的衣服,抱着干爽的毯子走到贵妃榻上,完全没有惊动睡在外间的香草。
刚躺下,就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她,看了看敞开一条缝的窗户,借着月光摸索着将身下之物拿在手上,也没有急着看,轻巧的压在枕头下。
忍着心急,又缓缓闭上眼睛,等了好久,才又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香草进来送洗漱的水,看见她又是从榻上起来,也没有多意外,毕竟见得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辛宝儿故作柔弱的揉了揉额头,有些虚弱的说道:“今日有些不适,便不去膳堂了,你去帮我取回来些吧,要清淡一些,顺便告知一下几位姑娘,今日便不同他们出游了。”
“是。”香草也不废话,放下水盆,手脚麻利的整理好床铺,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唉,倒是个麻利不多话的,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摇了摇头,摇去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衣襟里摸出昨晚那个纸团,小心翼翼的展开,生怕不小心将它撕烂了。
“容貌似前朝故人,小心!”
容貌,谁的容貌?
故人,哪个故人?
小心,小心什么?
辛宝儿只觉得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
纸条是通过窗户扔到她塌上的,那扔纸条的人是否知道她每晚后半夜都去塌上睡?
若不知道,那扔纸条的人应该不熟悉储秀宫,不知道每个姑娘身边都会分配一个婢女,更不知道这些婢女其实各有主子,各有目的。
若知道,那这人就应该观察她好久了,知道她的作息,知道她睡觉的习惯,甚至扔完纸条后他也在暗处观察着她。
这么一想,便忍不住有些脊背发凉,想到有一个不认识、不熟悉的人一直在暗地里监视着她的生活起居,哪怕这人是出于善意,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
一个人能暗中一直观察着她,必定是能在储秀宫里的行动自如的人。
可这范围就有些广了,管事姑姑,教习嬷嬷,各处的大宫女,小宫女,还有在外走动的大小内侍,乃至各个院子里住着的姑娘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