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齐震惊,原来他们的母子关系,是宋老爷子一直在背后维持着啊?
王圆圆目光复杂地看着宋宵,这一刻心里是挺为他感觉到难过的,平时宋宵是那么的乐观开朗有松弛感的一个人,没想到他童年经历那么不堪,她想象不出宋宵是怎么孤独的在那个家里长大的。
也许是他这个话力度空前,也许是这个话宋宵第一次对苏见茹说,她十分罕见地没言语了,身体诡异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怪不得,小宵越长大越冷漠,常常对外人笑却不愿意对她这个母亲笑,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别人,对自己这个妈永远只会客客气气的,原来都是因为,在他心里老早就觉得他自己是孤儿,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妈。
苏见茹以前一直觉得,孩子还小,相处时间还多,以前缺失的陪伴,等儿子以后长大了,懂事了就会好了。
又或许等那么一天,当自己老了,卸去了一身的世俗和负累,就可以多对儿子露出最发自内心的笑容,释放出最纯粹的母爱。
一直到今日,当听到宋宵刚才的话,她突然一下子就体悟到了什么是来不及,什么是朝花夕拾的痛。
二十多岁时没抱的小婴儿,也不会再需要她五十岁时给予的拥抱。
幼年没陪伴的岁月,如今即便母子相对也已毫无意义。
这世上所有的来日方长,对应的结果都是时过境迁和物是人非。
要么诗人怎么留下一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因为诗人的心里,只剩下遗憾了。
不是痛,不是悲,是遗憾,深入骨髓的遗憾。
苏见茹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她的眼角飞快地冒出一丝晶莹的泪意,她飞快侧了一下头,用撩刘海头发的动作假意抹去了。
然后她深呼吸,扯唇说:“刘局,我按你们的流程做了笔录,接下来我家人是不是该有知情权?我是不是可以借用贵局的电话,给我丈夫打个电话?”
言语间又恢复了那个没有破绽的完美贵妇。
她之前就算柔弱和狼狈,那也是个清爽的美人,藕粉色毛衣,纯白呢子大衣,身上是醇厚的檀香气,是放在衣柜里的香炉数着时辰熏出来的,很雍容厚重的檀香味儿,四十多岁的人,下颌线依然清晰明朗,整个人除了岁月带来的眼角纹老态,没有半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