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年轻时不喜欢从军,他对历史、文物感兴趣,心心念念想进史料馆工作,想从斑驳的古物里探寻我们国家璀璨的历史,您却嗤之以鼻,逼着他进了海军,我二伯想进政坛做一个叱咤风云的上位者,您却又让他去陆军,只因为您的老部下混的不错,就把二伯塞了进去。咱们家,也就小姑嫁的相对称心如意,几位堂哥军衔虽然不错,但都没什么亮眼的能力,不过是沾了您的光得到了照顾,没有爷爷您震慑着,他们的荣誉随时可能是别人的。
而展家那边……”
“展老头,展老头,又是展老头,你没完没了是吧?你给我滚,滚出去!”宋老爷子听不下去,指着门大叫。
宋宵站在那没动,继续大声说:“……展家那边,展老爷子不但支持他的子女搞艺术,搞科研,还由着他们进入各行各业,这样的包容和支持,在您看来就是瞎折腾,胡闹,您的思想太古板了,您觉得当文化人酸气,搞艺术掉价儿,学技术身份低微,在您眼里只有权利和地位是值得追求的,您要求您的子女不是从政就是从军,我们孙子辈从小到大刻苦努力学业,到头来为的不过就是那栋大楼高门后的办公室?您问过我们热爱吗?您不会在意。可我看见,展家每个儿孙都在热爱他们做所的事,他们拿出全部的热情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
您走着瞧,国家要发展,等过几年开放了,各行各业都会涌现一批有代表性的人才和领导型人才,展家抓住了机遇,以后一定是风光无限的,而咱们家,只能守着曾经的荣耀和辉煌,对着没落的现状回忆和叹息。
宋老爷子脸色又开始龟裂,大喘着粗气:“放肆,放肆!你……你非要气死我不可!”
“爷爷,我说完了。”宋宵很久都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他抿唇,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着老爷子,“我知道我说的这些您需要消化,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妈的事儿就说定了,条件等回头您消了气我再来和您谈,总之我是不会联姻的。”
说完,他没逗留,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宋宵走后,宋老爷子神情怔忡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睛里没了往日的光芒,面容憔悴的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他一句一句,细细地琢磨着宋宵刚才那些批判的话,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心痛和无奈。
房门被无声打开了,保姆拿着扫帚和簸箕进来打扫地面上的陶瓷碎渣,屋里空气凝重,保姆动作轻微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老爷子张口,沉沉地说:“去跟门口警卫打招呼,这几天老三过来见我,挡了,就说我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