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温软地回视着铁牛,像是在小心呵护翡翠镯子,温柔地说:“好,记住你的承诺,你要是敢骗我,那我就立马消失,以后再也不让你看见我了。”
正经哥们之间哪有这么说话的,但人的边界感也像温水煮青蛙,他俩长期处在一个环境里,就习惯了对方的相处模式。
铁牛完全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反而觉得这是哥们间关系不错的体现。
“放心,我不会骗你的。”他郑重其事地说。
孙秀文定定看着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的念头,脱口而出:“你知道吗,我以前看过一本闲书,书里有这么一句话我印象挺深刻的,说啊:是凡真心相待的人,就是赶也赶不走,拆也拆不散的,不管遇到多强大的力量阻挠,也不管多么身不由己的原因让他们分开了,等千帆过尽之后,他们还是会奋不顾身在一起的,真心是永远打不散的。”
他眸子柔柔的,在小台灯下泛着橘色暖光。
铁牛听得一脸向往,他刚刚19岁的年纪,没经历过恋爱和深刻的人生大事,到底还是稚嫩,对孙秀文说的这些理解的也很浅显,就觉得这种感情是在歌颂两个意气相投的朋友对彼此的忠诚,没往爱情方面想。
他听了心里很被打动,于是点点头说:“这个话说的真好,以后咱俩也要这样,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我得好好复习争取考到四九城去,在乡下我能帮你种地干活,你以后回四九城我也能跟着照应你,我力气足,平时帮你跑腿办事,什么时候你遇到困难我都会第一个帮你。”
孙秀文噗嗤笑了,笑着笑着又想哭,心里越来越生出一股不舍,不想跟铁牛分开。
他故意板起脸,“啥叫你照应我帮衬我?谁是哥谁是弟搞清楚辈分没有?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也跟江红柏他们一样背后偷偷拿我当小的看?”
其实不用铁牛回答,他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铁牛在照顾自己的。
当初他之所以开始依赖铁牛,不就是因为铁牛的照顾么,那时候他在打麦场子当众出丑,没一个人乐意帮他说一句话的,是铁牛在关键时候站出来,给了他一份赤诚的支持和帮助。
“说明你显年轻。”铁牛很有些心虚地嘿嘿笑,赶忙继续翻书本,“孙知青,我想专心复习,你帮我听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