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找我?”孙秀文木然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最近他一老在炕上看数学书,能帮着他助眠用。
田明芳就把他的课桌搬到炕边的位置,那块离窗户太远,亮度不够,就把台灯也搬了过来,天还没黑透他屋里就开着台灯。
孙秀文拿起茶水喝了几口,总算回过来点精神。
汪建华:“那?你是去还是不去,人在外头等着呢。”
“不去,有什么好说的。”孙秀文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真的觉得没必要见面,属于铁牛那一部分的记忆早就尘封了,他觉得现在这样不记得,不在意,不挂念的状态很好,不想再把它们从记忆里抠出来。
“你可真神奇了,一段时间不爱出门,人不但没发胖还瘦了不少。”汪建华调侃几句,正色问他:“你真不去啊,好像说是有关于尚国胜的事儿。”
汪建华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文章,就劝他:“我看铁牛也是个要脸要皮的人,自从他们家办酒席欺负人那档子事过了就再没来找过你,今天突然跑过来,说不定是有啥要紧事儿说,我建议你还是去一趟,事关尚国胜这个小人,还是别掉以轻心。”
尚国胜又怎么了呢?他现在连是不是上华大都产生了深深的动摇。
上了华大又能怎么呢?名牌大学,更好的机会,更好工作,只会让人更累更疲惫。
孙秀文觉得一切都不重要,无所谓。
他根本懒得理尚国胜,想到要见铁牛,心里的某处就开始沉沉的,滋生出一股无力,他想逃避这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摇了摇头正想说不去了,然而这时候田明芳从外面进来,“我支持汪医生,你得去,看看他到底要跟你说啥呢?万一有啥猫腻咱们就好好收拾尚国胜。”
说着也不顾男女避讳,上来就拉孙秀文的手腕,硬生生把他从炕内侧拽到炕沿,动作熟练的给他拿袜子拿鞋就要往他脚上套。
汪建华看的咋舌,眼珠子快落地,看田明芳这个架势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做,要不不会这么熟络。
孙秀文早对田明芳的照顾无感了,以前烦躁过,抗议过,拒绝过,都没有用,某天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整个人像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不想动弹、不想洗漱、不想面对起床后的一切,只想就那么永远在炕上躺着。
田明芳在外头敲门,他只当听不见,没用,田明芳撞门冲进来把他被子给掀了,她给他从里到外的穿衣服穿鞋袜,她把挤了牙膏的牙刷强塞到他嘴里逼着他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