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个狂魔族的族人,听到这个突然传来的声音,不由得齐齐一愣。
聂玄向那丛翠竹瞥了—眼,就看到一条人影,仓惶飞遁,显然刚才的话就是他说出来的,聂玄也懒得去追他,就任由他逃走了。
对于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聂玄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那七名道士传出去的,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会传的这么快,这才短短几天时间,自己就已经名声在外了,看样子,接下来自己在魔界的日子,再也不得安宁了!
这些想法都是聂玄脑中瞬间划过的,在其他人看来,聂玄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这时他转头看向了白面中年人道:“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要让我送你们一程?”
九个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没了主意,魔尊的大名可是天下皆知,那么作为他的传人,一身修为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他们虽然狂妄,但是却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和魔尊作对,所以哪里还敢去对付聂玄。
其实聂玄和他们之间真的是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只不过是因为瞧不惯他们如此狂妄的态度,再加上自己刚想看看这魔界之中难得的美景,却碰到他们杀人放火,心里也就有了怒意,但是还不至于真要取了他们的命。
看到九个人已经有了惧意,聂玄冷冷一笑道:“不想死的还不快滚!”
一句话在这九人听来,实在是不啻于九天仙乐一样,动听到了极点,哪里还敢再说一个字!
中年人冲着其他八人使了个颜色,九个人立刻灰溜溜的掉头就跑,瞬息之间,已经没有了影子。
聂玄自然也不会追赶,举眼望处,那几间精舍,余烬未灭,但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他叹息了一声,心想,可惜了这片景色了。
既然精舍都化为废墟,肯定也没有了再去欣赏的必要了,至于精舍中是否有人,现在是否已经死掉了,聂玄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去关心这些了。
在原地驻足停留了片刻之后,聂玄转身刚要离开,忽然发觉有一个影子,被日光映照在离自己八尺之外的地上。
这个发现顿时让他心中猛地一惊,非同小可,极快无比的转过身来。
只见身后两丈不到之处,站着一个身著灰衫的中年文士。
能够欺身到自己两丈之内而不为自己发觉,这份功力,的确骇人听闻。
聂玄心中是惊讶至极,眉头微皱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那中年文士不答反问道:“你就是刚出道的魔尊传人?”
对于自己的这个身份,聂玄现在也没有必要,更不会去否认了,点点头道:“不错!你是不是也和我的师父有仇,现在来找他老人家报仇的?”
中年文士仍然不理会聂玄的问话,接着问道:“魔尊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个传人?”
虽然中年文士的修为之高,让聂玄感到震惊,但是对方这种态度却是让聂玄无法接受,所以声音中自然也就恢复了冷淡:“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寻仇就出手,我替我师父接下!哪里这么多废话!”
中年文士忽然哈哈大笑道:“不错,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刚愎任性,孤傲狂妄,你师父还好吧?”
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聂玄心里疑惑不已,暗暗想道:“听他的话,似乎和自己的师父有点关系,不过师父在隐踪漂泊之前杀人如草,仇家是遍布天下,除了和一个魔王是不打不成交,成了朋友之外,应该再没有什么朋友了啊!”
想到这里,聂玄觉得对方这么说,应该是故意在和自己的师父套交情,所以聂玄依然是冷冷的道:“你认识我师父?”
中年文士哈哈—笑道:“多少还有点香火之情!”
聂玄仍然有点不信:“你到底是谁?”
“这个你不必问,你见到你师父,他自然会告诉你!”
聂玄冷笑—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在下没空在这里陪你闲扯。”
“闲扯,哈哈哈哈,娃儿,能和老夫谈上几句话,是你的造化……”
“那恐怕只是你自己这么想吧!”
中年文士仍然不生气,摇了摇头道:“你初来魔界不久,对于魔界完全不了解,所以这不怪你,我问你,你目前的《天地命魂》功法是不是已经修炼到七魄全开的境界?”
这一句话传入聂玄耳中,仿佛是一道九天惊雷一样,炸得他耳朵脑中嗡嗡作响,甚至整个身体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他这次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这个中年文士竟然能够一口道破自己身上所埋藏的几个秘密!而这些秘密自己几乎可以肯定,在魔界之中顶多只有自己的师父和自己知道,甚至就连红枫,紫龙两个人都不可能对自己修炼的功法说的这么清楚!
难道这个文士真的和师父交情不浅,而且在自己离开师父之后,他还和师父见过面,然后一直暗暗跟在自己身后,以他能够欺身到自己身边两丈却让自己无法发觉这点来看,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那倒是能够解释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这些秘密这么了解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聂玄回过神来之后,态度不再是像刚才那样冷淡了,虽然仍然带着点戒备道:“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目的?”
“你先回答我的话!”
“如果我拒绝作答呢?”
“你师父也不敢如此对老夫说话!”
聂玄顿时怒气横生,声音再次恢复了冰冷道:“你是否是有意侮辱家师?”
“这谈不上侮辱!”
“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说实话,聂玄心里实在是没谱,所以他就想还是先走为妙,少在这里和对方纠缠了。
话音落下,聂玄的身形一弹,飘出十丈有多,然而眼一花,那中年文士已渊渟岳峙的站在自己前面一丈之外。
聂玄不由得悚然而震,看来对方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但孤傲成性的他,心中虽然吃惊,口里却发了一声冷哼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跟你谈几句话!”
“我没空!”
“没空也得谈,老夫不许你走,你就算是瞬移也别想走得了!”
聂玄顿时怒火大炽,厉声道:“那就试试看”
身形再起,但才起得一半,便似撞在一堵无形的劲墙之上,被反弹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