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去跟李修杰勾心斗角,既然他从中作梗,金店的事儿她就认了。
账,不急着去算,可慢慢来。
还有就是,她这几天把丁克明的后事,以及他的家属全部安抚好了。去了心病,她重心需要放在工作之上。
野心淡了一点,急躁少了一点。
她现在基本能稳稳当当的发展夜场,根基稳固,开枝散叶才理所应当。
说起来好笑,有这种认知,她还是从周青身上取的经。他对道场未来的把控很稳很稳,这点用在任何管理上都是共通的。
她以前自信到接近狂妄,做任何事儿难碰到阻碍。这几天方才想通,太复杂了意味着太累。
周青这种乐观的对事方法就挺好的,见招拆招,还能破解的极其巧妙,真正的大智若愚。
时间一溜烟的过去,期间资料翻动声,圆珠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键盘敲打声,以及两人偶尔的聊天声……静霭而宁和。
金莎很认真,就算是聊天的时候也未抬头。
周青很少有机会能明目张胆的如此打量她。
侧脸如玉,气质上也少了很多那种说不出的凌厉跟高不可攀,几根零散的发丝垂下,在额前舞动着……
认真,是最原始的魅力体现。
此刻的金莎浑身若有深渊,让人望而难收双目,只余痴迷。
周青心智坚韧,但也不知用了怎样的魄力才平息下来。
快八点钟当口,金莎伸了个懒腰,胸前衬衫纽扣像是要被撑得裂开了。把桌面上东西简单收拾了下,起身道:“走吧,请你吃顿饭。”
“扬州炒饭?”
周青想起了上次两人去过的那家小餐馆,开了个玩笑。
“你想吃什么都成,权当报答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我是不得不救,你要是出点事,我妈的钱找谁要去?”
金莎抬步从周青面前走过:“你不说阿姨我差点都忘了,钱我明儿就找人帮她转过去。”
周青并肩跟她一起:“金店真不打算做了?”
“人精力有限,如果经营金店再扯进来一个李修杰,没必要。”
“损了多少?”
“四个左右,资金被套了十五个,总体算下来,能把大部分撤回来。还了股东,再对付一下银行,也就没事了。”
“银行?”
金莎看白痴般看了周青一眼:“你当所有人都跟阿姨一样,手里能稳妥掌握那么多资金。这么多钱,我不找银行找谁?”
周青撇开视线:“你用不着如此鄙视吧,我就随口一问。”
金莎毕竟只开玩笑而已,解释道:“别人看夜场挺赚钱的,没错,是这样。但这几年金莎集团一直在高速发展中,有任何资金,全都用在了铺路之上。不然你以为短短几年,金莎集团凭什么有这种规模?就算是现在,我也欠了银行二十几个数。但没关系,我产业在,他们就乐意继续贷给我,也不得不贷给我。”
“奸商。”
“所以你以为警察为什么紧张我这种人,我要是出事,这些钱能让好多人跳脚骂娘。”
“莎姐,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啊?怎么听您说来骄傲感特浓。”
“谁得意了,我这不是跟你交个底。”
周青错愕她说话的态度,他习惯了金莎稳若泰山,一切胜券在握的交流方式。而今这种偏人性化的言辞,一时间竟是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很舒服。
他不需要再如履薄冰,提防着她随处都在的语言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