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笑容，不知不觉也已经布满了沧桑。
“什么见笑？”唐羽摇头笑了笑：“沐兄这么多年不好过我懂。”
“谁能比得上唐兄难呢？”沐清风突然反问了一句。
他这么多年过的很孤独。
但他却知道比不上唐羽这一路走来的艰难！
这一句话，让唐羽呼吸一顿。
一瞬间苦涩于胸口处蔓延而上，直接涌上了喉头……
唐羽好半天才说道：“不难，也不苦。”
只是他的声音却有着丝丝的颤抖。
看着唐羽，沐清风叹息了一声，只是举起了酒杯。
“众人皆苦，可谁如唐兄这般？”沐清风继续说道：“葬灭于岁月长河之中的人，犹如一缕烟的消散，可这些烟的缭绕，确是唐兄内心深处无法愈合的伤口。”
“映照万古，重现昔日。这就是唐兄的路，但这条路也如此的艰难，艰难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唐兄一个人。”沐清风眼中带着复杂，有着悲哀，又有着同情。
从始至终，他就知道唐羽最终想要走的路。
那就是将所有昔日的一切，从万古之中寻觅而出。
可已经凋零在岁月长河的过去，崩碎的纪元不存在了任何的痕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他却依旧还有着最初的执着，在坚持着，在沐清风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是属于唐羽的路，也是属于他的孤独！
这根本是坚持不下去，也看不到终点的一条路。
至少在沐清风所认为是这样的。
唐羽却依旧还在抱着内心的希望，坚持着，带着对那些过去的回忆，也带着那些人曾留给他的短暂的美好在孤独的前行，去寻找着那么一条也许本就不存在的路！
“是呀，只剩下了我自己。”唐羽嘴角带着笑意，他笑的更像是在哭：“如今你也要走了。终于这方天地所属于过去的那些人的痕迹，以及属于我的痕迹也都没有了。”
他嘿嘿的笑着：“不过我也要走了。远方还有着更加恐怖的大战在等着我呢？我不知道能否真的能够活到最后，如果真的可以走到最后，那么我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将所有的一切从过去崩碎的万古岁月长河之中寻找而出。”
他向着沐清风看去，眼神满是坚定：“也许那时候也包括沐兄，我一样可以寻找而出的。”
闻言，沐清风一愣，看向唐羽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够了，感觉这些年已经足以，没有什么任何的遗憾了。”
他淡淡一笑：“沐清风，随清风浮云去，伴大道而凋零，这对我而言未尝不是种幸福。因为我沐清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伴随道的凋零破灭而去。”
人死不过一瞬间的葬灭。
谁可随道的凋零而去？
而沐清风却可以，所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荣幸。
“亿万众生，多少纪元能够有人走到唐兄这一步？”沐清风叹息着说道：“修道的一途太累了，永无止境。如果真的可以，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只想要做一个最普通的人。”
“那时候你就会羡慕他人飞天遁地了。”唐羽平静的说道：“拥有的，也许会后悔。但没有拥有的，一定是遗憾。”
“其实吧，说来有些可笑。”唐羽有些低沉的说道：“因为人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后悔，都在后悔没有选择另一条路。因为都认为也许另一条路会比现在走的更好，可在我看来，如今已经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