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便站了起来,拱手回道:“孙儿不敢。”话落不等对方接话,抢先就再道:“涟儿没有同我说那件事,她是个明白人。”
老夫人目露惊讶,诧异了几分张口后又合上“还好没有让我失望。”
娶了他楚家的闺女,莫不是任何生意还要带上他们?
天下间却是没这般道理的。
大爷见老夫人没有再执着问这个问题,亦察觉方才自个语气重了些,缓了缓面色才转了话题“祖母,孙儿有个事要同您说。”语气轻了不少。
“是何事?”
迟缓了半晌大爷才作答“孙儿要离开段时日。”
“什么?”
老夫人不禁站了起来,从前爱孙总给自己说要慢慢将事都收回在掌中,然知道他那个念头和当真外出的行为是两码事,她的心慌乱得很,觉得七上八下就是放不下。
大爷便将很多帐事难收以及底下庄子城池管事欺上瞒下的行为道明了出来,面色为难地望着老夫人“祖母,这倒不是只针对我。孙儿试探过三叔,很多事他亦不知晓。今后要当家作主,总要了解各面行情,孙儿年纪轻,三叔又常年在家里,底下的管事渐渐就疏于管理,怕是得要整顿番了。”
老夫人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可但凡出去,归期便说不准了。
“你媳妇知晓了没?”
大爷摇头“孙儿还没同她说呢,连母亲都未告知。”
这是首先挣得老夫人同意了。
闻者很是犹豫,面上表情变幻不断,抬眸目光收紧“要不派个人去?何必你亲自离城呢。”
大爷态度却是坚持,语气诚恳道:“孙儿很早前就有过这个想法,原是不放心这儿,亦有母亲多次阻拦的缘故。现下涟儿进了府,这府里的事有她帮衬着您,打理地静静有条,孙儿没什么不放心的。”
老夫人心底还藏着别的事儿,目光闪烁间,缓了语气说道:“浠儿,当年你祖父你父亲外出,有时长年就在外面,你和涟儿新婚燕尔,当真这样着急?楚氏做事有谱,我知晓你相信她,然你独身在外,又让咱们怎么放心得下?”
“祖母,您就别操心孙儿了。上回是您说,我可以像普通人般生活,那还为何总要将我当成病人呢?”大爷近前笑着安抚“放心,我会将卢大夫带上的。”
“那姒苪呢?”老夫人紧眸,终究是不放心。
大爷则笑“都带上,可好?”
话落,低眉思忖了下复开口“还有那些女子,祖母给批银两,放她们出府去吧。”
“不行!”老夫人拒绝果断“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可知huā了多少心思才将她们培养成这样?”
老夫人觉得男儿外出锻炼是好,然因为大爷〖体〗内蛊毒,素来就舍不得离开眼皮子底下,不过仍旧尊重对方决定。可这心里明白是这个道理,矛盾挣扎却没有停止“以防万一,你将她们也带上。”
大爷便有些啼笑皆非“祖母,孙儿出去行商,身边围满了女子,别人瞧着岂不好笑?”
老夫人知晓执拗不了长孙的意思,拉过他的手只好叮咛嘱咐了番,最后还提到了耿氏“你母亲定然是不愿放你出去的。”
“母亲那里,孙儿知晓该怎么说。”
跟着在老夫人的注视下,瞧了眼门外便道:“祖母,孙儿再留在府里,母亲才真该着急了。”
老夫人愣了半晌,想起院子里的厢房内还住着娘家的侄孙女,生出恍然的感觉。怪不得、怪不得他近来对琦儿这般耐心十足,原道是要耿氏着急的。
虽说很欣慰爱孙的聪颖,却有些恼他利用了白纤琦。
然而,爱孙离府在即,到底不忍责怪,老夫人宠溺地言道:“你啊,原来早就都做好了打算。”
大爷没有否认。
拍了拍他的手背,老夫人语气悠长道:“好了,回去跟你媳妇好好说说。她才过门,你要离开,心里怕是不舍的。就算她体贴了你,楚家那也不好说,唉!”
大爷宽慰了老夫人几句才离开。
回到晴空院的时候,睨了眼已经明亮的书房,想起这几日的忙碌,总觉得冷落了娇妻,提步便往主卧走去。烛光下,她引着针线,似是在缝制衣袍,听到动静见到自己,忙起身迎了上来。
大爷便随着她在炕上坐下,瞧了眼天蓝色绣木槿的布袍,拉过她的手温柔道:“这么晚了,伤神,下回别做了。”
景晨低笑摇头“天渐暖了,给爷添件新衣。”
面对这般贤惠温柔的妻子,大爷那到嘴边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出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