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音,大爷调侃致致的目光扫过去,眸底显而易见的还带了几分得意,见对方神色沉凝,拉过景晨的手便朝主位上落座。
宾客区别,一目了然!
大爷不否认是有对身边女子占有权的宣告意味,实际上,他就恨不得明白直接的告诉窦俊彦,这是自己的女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更是,她这辈子都只会属于他,容不得别人觊觎。
他若识时务,就该知难而退,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这种观念,与相争好胜心无关,只是纯粹的对自己所珍惜重视之人的霸道,以及他身为男儿尊严的维护。
而景晨,在听到窦俊彦下个月便要成亲的消息时,除却眸中讶色,更多的竟是释然。
他有他的生活,也好。
窦俊彦却被大爷这番话语给惹恼了,倏然站起身,望着高位上并排而坐的男女,须臾讥笑开口:“某竟不知君兄对我如此关心,居然时刻留意着我窦家的家事!”
“彼此彼此,你我都不是初次照面,平城君府里的情况,窦兄知晓的亦不少。”
两家素为商敌,都时刻留意着对方家族的一举一动,而基于对方未来掌家人的人生大事,必然是重中之重!
大爷心底很清楚,窦俊彦的父亲瘫痪在床,他母亲又是典型的名门夫人,最重门第家风,是绝对不会允许晨儿这样身份的女子进门的,尤其在知晓她与君家和自己关系之后·是断然不可能点头。
即使窦俊彦在晨儿面前表现得如何自信,说万事都不是问题,但真正要做到,可不是简单的!
否则,他亦不可能在回到乾州后,便再无机会离开。
毕竟,百事孝为先,窦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作为有担当的继承人·是如何都不会为男女私情便背弃家族,更不会忤逆父母。
那种为了一己感情、私利而放弃所有的举动,于他们来说都不现实。因为,或许本身并非是真不舍那些家产,但逃避该尽的责任、该回报家族的养育之恩······这些都若重重的枷锁,是从出生就注定必须背负的!
这点,其实用在他身上,亦是同样的道理。
因为,他与窦俊彦,都背负着家族兴衰的责任。
两人都没有任性的立场。
如果为许诺一个女子的幸福而抛弃一切·试问,诸如此类可以违父逆母的人,又如何能要求得到心爱女子的信任依赖,让人放心自己成为她的依靠?
故而,大爷非常庆幸有那样个明事理、支持他寻求真爱的母亲。往常,耿氏对他或许是霸道强硬的,但她只是表达母爱的方式不恰,并不能否认她对自己的爱子之心。
当家里全力反对他娶景晨进府时,他不是没有据理力争过,只是不愿家人操心、难过。与其让护他疼他多年的亲人不快·大爷宁愿自己独自承受那份与心爱之人的离别之苦。
这便是他。
不过,好在他所选定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并不似寻常人般肤浅、不讲理。
大爷看得出·景晨很体谅他的苦处,从来不会逼他。
她对名分的在乎只是出于她自身原则的要求,与他维护家族的心同出一辙。
窦俊彦早在大爷说出他将要娶亲消息时,就下意识的看向景晨,发现对方面色如常,没有意料之中的凌厉质问眼神朝他望来,心中泛起苦涩。
在她心中,自己是不是永远都这般没有位置?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终身到底如何。
深深闭了闭眼·窦俊彦开口:“亲事一日没成·窦某一日便还有选择的机会。”
选择到底是反抗还是顺从家族。
窦俊彦心中是为难的,他自然是不愿听从家中安排·娶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景晨,从最初在平城初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那种起初模糊浅浅却又越来越浓的情愫。
喜欢上了她,就那样的简单。
“晨儿,我不会娶亲的!”掷地有声,希望她可以相信。
景晨抬眸看了眼他,突然想起年前他留下的盒子,因至今都没有开封,她到现在都不知其中到底是什么。眼前男人的感情太重,接受不起便该早日言明,她心中明白,但决绝拒绝的话,却如何都出不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表明立场,这不该只对窦俊彦,更也是让大爷放身边男人从进屋到现在的举动,谁能说他不是紧张?
沉默了片刻,景晨转过身,朝大爷轻轻开口“我想与他单独谈谈。”
大爷错愕,瞧了瞧他又看向窦俊彦,抿着唇终是没有再言,颔首提步就出了屋子。
“晨儿,我回来晚了。”噫深长的话,带着感叹,又杂着懊恼,窦俊彦面色沉重,着笑意的容上头回不见了那份轻松。
他回盐城晚了,来京都晚了。
更或者,是遇见她晚了。
怎么说都对,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就这样错过了她。
再不甘心,也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