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较冷清,堇湛喜静,府中没有几个仆人。
他刚从花萼楼回来,路上又去金铺给花朝准备周岁礼,等一切弄好后,刚进房间准备更衣。
外袍刚脱下,房间窗户便被人从外面推开,堇湛听见动静皱眉,心中微恼,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
随手将外袍挂在屏风上,他绕过屏风,“谁?......”
原本有些凌厉的话语在看到来人时突然就收了声。
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少年郎,就站在窗下笑意吟吟地看向他。
是他眼花了吗?
“你......”
堇湛双手握紧,指甲绞进肉里,刺痛传来,他这才惊觉不是在做梦。
真的是陆宴辞!
“哥哥。”
陆宴辞笑靥如花,大步一跃扑进堇湛怀中。
力道之大,堇湛退了两步,撞到身后的花鸟屏风才停下来。
他抬手虚虚护住陆宴辞腰部,温热的体温,真实的触感,灼热的呼吸,熟悉的气息。
堇湛的声音有些发抖,舌根酸涩蔓延,双手环住陆宴辞的腰,将人更用力的抱住,“你还知道回来啊!”
陆宴辞将头埋在堇湛肩窝蹭了蹭,“哥哥,我好想你。”
茶香袅袅,堇湛给陆宴辞倒上一杯从江南送来的新茶,陆宴辞坐在棋案前,将黑白分明的棋子收起来。
“哥哥,手谈一局?”
“嗯。”
堇湛随手取出一件干净的外袍裹上,坐在陆宴辞对面。
陆宴辞虽然性子跳脱,但也是认真钻研过棋谱的。
他不爱棋,但堇湛爱,堇湛曾说,下棋如用兵。
兵者,诡道也。
他见堇湛痴迷棋道,在定盛军中时,闲暇时间全部用来练棋。
虽然一开始总是被堇湛杀的片甲不留,但他从没放弃,时间一长,两人也能勉强打个平手。
窗户大开,微凉春风拂过,淡淡的沉香气息流转,两人无话,只有衣袖翻飞时落棋的声响。
堇湛想,我是该问他这一年多来去了哪里,到底在做什么,才对。
但陆宴辞就在眼前,兴致勃勃的陪他下棋。
他又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管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倦鸟归巢,他总会回来的。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堇湛见棋盘上铺满棋子,黑白交错,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
“哥哥很高兴?”陆宴辞手中把玩着黑棋,兴致盎然地看向堇湛。
“高兴。”
因为陪我下棋的人是你,所以高兴。
“我也高兴!”
“叩叩叩——”
门口响起敲门声,堇湛亲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殿下,时候差不多了,该启程去花萼楼了。”
堇湛偏头看了一眼天色,黑眸里闪过一丝懊恼,时间过得竟如此快。
但夜宴招待小南夏王,他又不得不去,“知道了,你先去备车。”
“是。”
堇湛起身,更衣戴冠,身姿挺拔如松,陆宴辞不免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