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离开HL办公楼,乘专车来到基金会站点,其外表是个制药厂,里面也确实运作着制药产业,工人劳作、加班,看不出端倪。
安德森下车后,保镖就没有再跟了,毕竟里面的安保设施之齐全堪比军事基地,能抗住除核打击以外的任何军事袭击。
而安德森进入站点的状态......就跟回家差不多,他还是那身白西装,步调优雅,眼含隐隐的攻击性,让人不自觉地避开。
路过走廊,纵使他一句话没说,但巡逻的卫兵和抱着资料路过的文职都投以敬畏的目光,并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种种这些,安德森并不在意,他肩上的东西,比这里所有人担负的,都重得多。
路过一间会议室,安德森放慢脚步,看向闭合的门,似乎是为了体验“领导视察”的活动,他掏出全站最高的权限卡,打开了这扇隔音很好的门。
会议室里,不出所料地开着会,大概十来个人,看职级是站点中高层,有人力资源部主任、资源管理部主管、实验室负责人、物理维护部主管等等,内容也无关紧要,就是日常汇报之类的,但安德森还是打算听听。
见安德森进屋落坐,他们只是微愣一下,便继续内容,毕竟他们给门禁设置为A9,虽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职级肯定不低。
安德森坐在角落,十指交错、面无表情地旁听会议,他刚来4-6格区不久,站点都是生脸,快速了解这里的管理人员构成、站点运作状况,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
很快,正在发言的主任讲完了,轮到下一位发言,那人倒拿着发言稿,手边放着汽水,还翘着二郎腿,安德森看到他的外表,则发现更加离谱:
他是个青年男性,面庞阴柔,左脸竟纹着火焰状黑色彩绘,染一头显眼的锐状白发,打着锥尖耳钉、戴方框墨镜,右手手腕上竟然拷着个银色手铐,另一个拷孔打开,摇摇晃晃,和椅子相撞,发出“叮当”声。
衣着方面,他一身白色风衣,宛如白纸,面料上竟还显示着动态的时事新闻,黑字、视频在衣服表面滚动,宛如曲面屏幕。
在衣装打扮,他简直是个风格奇异的叛逆艺术家,语态动作也极为放肆,但以上的这些,比起他接下来讲的这段话,都不算什么:
“那么,继续讲讲,我上次没说完的‘利用爆米花援助非洲’计划,”男人说着,竟把腿翘上桌子,开始念稿子(注1),其内容......不能说怪诞吧,只能说毫无逻辑性可言,前言不搭后语,就算让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来听,也会听得一头雾水,并询问妈妈这个人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但,最让安德森感到意外的是,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站点领导,从语言、神态、反馈上来看,都表现得很平常,就像在听一场再正常不过的报导。
男人讲述完毕,会议继续,但没有人对刚刚他讲的东西提出任何意见,任何看法,任何见解,就好像......他们认为这是一件重要,但没有任何讨论价值的东西。
违和感。
极强的违和感。
安德森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在场者,没有看出任何表演的痕迹,也就是说,所有人,除了安德森,没一个意识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