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清头脑冷静,认真地纠正她。
烧杀抢掠乃强盗行径,止戈安民才是国之根本。
吾乃未来一国之君主,怎可行强盗之事?
莫要胡言乱语。
林小暖表忠心反被批评,当下也不想再多说。
【好的,宿主。】
宋晏清身居异国两年多,如今重新见到朝臣,竟觉十分陌生。
他只记得经常与爹爹谈事的几位老臣。
自七岁开始,他便和爹爹一起在勤政殿听左右丞相吵架。
也曾坐在龙椅右侧,旁听过几次朝会。
如今再次坐到龙椅旁的小塌上,他看着高台之下的群臣,只觉得心中空茫。
龙椅之上分明空空荡荡,却好似依旧有人端坐其上。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往日之事似在眼前。
“君臣共舞,乃天下之乐,有何不可?”
“吾国百姓安居乐业,每逢佳节必载歌载舞,此乃大兴之兆。两国交战,必劳民伤财,若非必要,避战主和。”
……
那声音又仿佛在耳旁响起,带着愧疚难当的心情。
“吾愿以金银布器换战争停止,以求两国百姓和乐安康。”
“吾儿清,前往尚武……为质。”
“无召……不得归。”
爹爹把自己送去做质子,他不怨。
皇室幼子当时只他一人,身为嫡长子,他……理应承担此事。
少量金银器物换战争平息,值。
一人换两国百姓生活安宁,值。
两年质子生活,见识人间险恶,学习异国律法骑射,值。
他活下来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温和宽厚的爹爹了。
想到此处,宋晏清悲从中来。
泪眼朦胧之际,他突然看到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眨眨眼,朝群臣中靠前的一人看去。
哦。
郝丞相的帽子腿儿折了。
定然是丞相夫人的手笔。
怎么不跟少府监的人说一声再做一顶新帽子呢?
这样上朝多埋汰啊。
郝丞相抬手扶一下帽子,感觉到上投过来的视线稍微抬了一下头。
然后立刻克制住抬头的动作,继续和同僚们保持平视,保持缄默。
林小暖顺着宋晏清的视线看过去,才看清那个逛青楼被妻子逮到的丞相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