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奢狸不愿跟他多说,抱着阿满回房。阿满趴在她耳朵上低声说:“母亲,这人留不得!”
金奢狸愕然看着儿子,又看看站在外边的萧离,心道:真是什么种开什么花,父子俩一对混蛋。
萧离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肚子里跑出来的东西,忤逆不孝,还敢杀我。”
阿满身子抖了一下,惊骇莫名。
萧离笑道:“小畜生,不要讲你说什么,就是你心里想什么,老子也知道。”
阿满一颗小心脏怦怦的跳,怀疑这男人真的有这个能耐。低着头,从身上取下个黑包裹,打开来,竟是写着萧离名字的灵牌。
金奢狸夺过灵牌,随意扔到桌子上:“阿满,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说服他们出兵的。”
阿满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以前母亲每日给灵牌擦一次灰尘,爱护之心超过自己,今天却这么反常。把事情始末说了,如何遇到明善,明善如何教他说辞,如何见到龙骧和博毅……
“这还真是明善的局。”金奢狸说:“他本就想以凉州为饵,把图鲁奇钓过来,然后再合力灭了图鲁奇!”
萧离皱着眉头:“想不到才几年不见,你就变得这般笨了。他若不阻止我,图鲁奇早成了我刀下亡魂。大河之冰也被我破开,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金奢狸说:“退兵只是一时之计,把草原八部的精锐灭掉,才是长远安稳的法子。”
萧离无语,见阿满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两人,就问:“小畜生,你信么?”
阿满冷哼一声,心里对这称呼很是不满。不过往日里杀伐果断的母亲,在这人面前竟有些唯唯诺诺。好汉不吃眼前亏,也不敢多说,更不敢多想,于是只能摇头。
“看看,连儿子都不信。”
金奢狸说:“信与不信都不重要,眼下就是这样的形式。博毅驻扎在河边,截住图鲁奇的退路。龙骧驻扎在城东,和我成犄角之势。只待明善的黑甲军出关,穿过戈壁,我们四方夹击。即便图鲁奇人数占优,可我们占地利之便,胜负还不是定数。”
萧离问阿满:“你觉得呢?”
阿满不情愿的说:“如果不是定数,那就不要做了,万一失败,岂不是很没面子。”
萧离叹息:“连个五岁娃娃都懂得的道理,你竟然想不明白。阿狸呀阿狸,你真是生孩子生傻了。”说完走出房去,还是坐在那张石椅上,凝神静气,心神蔓延开。可心里装着疑问,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最疑惑的,是自己和明善几日大战,这种声势,即便远在圣京的渊后,也应该能够察觉,她竟不现身来看一眼。还有九公,这老头那么爱管闲事,也能忍住这个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