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要躺下继续睡。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该悲伤该痛苦,该食不知味么?可是,她除了疲倦困乏,竟没有别的感觉了。
只想睡,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然而,杜水莲却没让她睡,拉着她,“月儿,睡了一天了,现在陪母亲坐会。”
苏夕月就靠在**头,闭着眼睛,神色淡漠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听母亲说话。
杜水莲瞧着无奈又心疼,但还是要问,“月儿,下午,你大舅舅和二舅舅去了沈家。
”
眼皮一跳,苏夕月内心里是极不稳定的,然而,面上却一分未显。
毕竟,早在收到休书的那一刹,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她的被休弃,杜家不会看着不管,杜家要脸,这跟当初杜云锦完全是两回事。
心底冷笑,忽地,她竟有些羡慕当初的杜云锦了,被休弃了,也只是失去了本就不在乎她的东西罢了,而她呢,除了失去她曾用心追逐的一切美好,这还不算,一堆烂摊子等她收拾。
就如现在,杜家的脸面,她要如何挽回?
看女儿面色无改,杜水莲心里稍稍有了底气,觉得定然是他们冤枉女儿的,又道,“你两个舅舅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说那沈家太欺负人,竟然冤枉你……”
“没有冤枉。”苏夕月缓缓睁开眼睛,凉凉的打断母亲的话。
杜水莲被说的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家,没有冤枉我。”冰凉的视线朝母亲望了过来,苏夕月又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杜水莲愕然的瞪大眼睛,她,绝不相信女儿说的话,心底有种接近崩溃的感觉,“月儿,你在骗娘的,对不对?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为沈家说话?你是怕我们会为难沈家?为难沈溪枫吗?月儿,你怎么这样子傻?他沈家,沈溪枫都害你成这样了?不要你了,你还……”
“拿针扎囡囡,用剪刀扎死了秋风,都是我干的
。”苏夕月淡淡的话语,打断了母亲,也说了事实。
“你?”杜水莲倒吸一口冷气,仍旧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为什么?月儿……”
顿了顿,带着绝望的情绪一般,那手狠狠在苏夕月的身上打了一巴掌,嚷道,“囡囡是你的亲生女儿,秋风也自小就伺候你,她们都是你最亲近的人啊,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杜水莲哭了,几乎泣不成声的数落着,“当年,你要跟沈溪枫,娘就拦过你,有没有?娘说他靠不住,既跟你大姐姐纠缠不清的,又天天粘糊你,你说是你不愿意让人知道。可是……娘这心里就不安啊。他能对你大姐姐那样绝情,你就能保证,他能对你一直好?待他对你没了感情了,你以为你能比你大姐姐好到哪儿去?”
苏夕月任由母亲打着骂着,说这些马后炮的话,当年,谁告诉她,沈溪枫少年俊才,品貌皆好,又是家中独子,虽说沈家不是名门望族,但是,难得,他对她一往情深,女人么?这一辈子并非大富大贵才能幸福,只要家宅安宁,有个**爱自己的男人,这才会过的好。
再说,沈家因着沈万福是宫中太医的关系,不但宫里的,朝廷的许多官员,相交甚好,沈家的日子,滋润的很。
还叫她一定要栓住沈溪枫的心。
这些,苏夕月也懒的与母亲辩驳,只木头人似的,任由她打骂,打的狠了,骂的狠了,她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骂了好一会,杜水莲方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问呢,忙擦了泪,急问,“月儿,你倒是告诉娘,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你如何要拿针扎囡囡?还有秋风,他们说死了?真是你拿剪刀扎死的?”
“是。”苏夕月后牙根咬了咬,点头。
后悔吗?不,她绝不后悔。
囡囡是她的女儿,可若没有她,她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如果她是个男孩,她在沈家的地位也不至于一落千丈。
怪只怪她投错了胎,成了她苏夕月的女儿。
至于秋风……想来只有一声唏嘘。
怪就怪这丫头不该对沈溪枫生了感情,哪怕受命于她,去伺候沈溪枫,也不能生情爱的心思。
女儿冷漠的神色,叫杜水莲瞧的心不由得发冷,“月儿,你,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怎么是她的月儿做的?她的月儿自小聪明伶俐,最会审时度势,如何将自己逼到了这等死胡同啊?
等待女儿的将是什么?杜水莲不敢想啊,怕比自己还要惨啊。
“你放心。”就在杜水莲绝望的哭时,苏夕月却抚过母亲的脸,一边替母亲擦泪,一边冷静的说,“外祖母还有两个舅舅那边,我自会去请罪。杜家的脸面被我丢了,他们要打要骂,怎么惩罚都成。即便是赶我出家门,我也悉听尊便。”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势,叫杜水莲更是悲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