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杜天风那近乎杀人般的眼神,白氏声音轻颤,强撑着装糊涂问,“侯爷,这到底是什么?妾身瞧着倒像是药名,但却并不明白。”
“含香丹,你总不会不知?”杜天风冷锐的盯着她,眸中不含一丝感情。
白氏心下一颤,手里的药方掉落到地,“侯爷?”
“为什么?”杜天风压抑着愤怒,但痛心之情却怎么压不住,声音也颤了,气的,“白氏,你我这些年,我杜天风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次毒手?”
让一个男人失去做父亲的资格,这女人的心得有多狠。
“就因为你不能再生吗?所以,你就让本侯也跟你一样,从此断子绝孙吗?”
“侯爷?”白氏忽而无言,满心悲凉,其实,也有一点悔恨。
时过境迁,她也不清楚当年为何就那样下得狠心,给杜天风下了这样的药,也许年轻气盛,看不得他宠爱别的女人,看不得别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她,只想一个人拥有他。
可是,现在想想,她当年的行为其实太傻太傻。
凭她跟杜天风青梅竹马的情分,凭杜天风能为了她能够冷落疏远李氏,凭他堂堂一个侯爷,却为了她,刻意疏远那些妾侍,哪怕他心里想,也会顾着她的感受,哪怕他是偷偷的去那些女人的房里,但他也是怕她吃醋,怕她闹,总也是顾忌她的感受的。
细想想,杜天风这些年待她确实不薄。
论夫妻情分,她也不该对他做这样的狠绝之事。
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有子嗣,恐怕是致命的打击。
其实,现在想想,她真的后悔,她不能生育,若别的女人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一可以成全她的贤惠之名,二,妾侍生的孩子,也得喊她一声母亲,就如杜老太太,杜天风不是她亲子,不也得亲热的叫她一声母亲,人前人后都得敬着。
可是,后悔有何用?大房李氏那三个孩子又被赶出家门,大房只剩杜云若,要是杜云若一出嫁,这一房还真就没人了。
而且,对杜云若也不利。
只怪自己曾经被猪油蒙了心,当初李氏去世,杜云锦三姐弟,年纪不大,完全可以笼络了过来,作为杜云若的后盾。
要早做了打算,杜云锦如今成了锦王妃,也该对她有利,而且,对杜云若的亲事也该大有帮助的。
一步差,步步差。
算计了别人,现在想来,最终却是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本来受人尊崇的豪门贵妇,最终却沦为弃妇,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会受牵连,谁会愿意娶一个弃妇生的女儿。
可是,要怎么办?
面对杜天风的质问,白氏一时却无言以对,只是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悔恨如牵长的藤蔓,在她心口纠缠牵扯,搅的她心口疼痛如麻。
而这一切,落在杜天风眼里,无疑是默认了一切。
“白氏。”杜天风起身,眼神幽冷无情的盯着她,“你我之间,从此恩断义绝。”
不愿再多与她废话一句,杜天风起身,冷峻的离开。
还未开门,白氏本能的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哭不能言。
杜天风眸底划过厌恶,并未碰她,只冷声道,“放开。
”
“侯爷。”白氏哭道,“妾身错了,妾身对不起侯爷,妾身不求侯爷原谅,妾身……”
不想求原谅,那想如何?白氏自己也说不出了。
杜天风却是听她这话,越发觉得恶心,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毒妇。
然而,杀人偿命,他犯不着为这么一个毒妇毁了自己。
但是,这口恶气焉能咽下,白氏乃至整个白家,都得为她这愚蠢又恶毒的行为付出代价。
“侯爷。”白氏内心悔痛成伤,奈何,一句辩驳或者抵赖的话,都说不出了。
杜天风能查到药方,还能知晓含香丹,势必知道的更多。
但,那个药方怎么回事?当年,她明明就亲手毁掉了啊。
此刻,她也没办法追究了,只道,“侯爷,你要当心,咱们身边,一定有不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