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齐将军,把这些山匪送去边境怕是不合适吧?”高览垂下眼睛,不敢去看齐木棉的脸。
齐木棉拧着眉,清越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几分沙哑:“朱天雄虽然劫了几次灾粮,却是受其军师谢青生的指使,他就是个从犯,让他去边境已经是严惩,你觉得有何不合适?”
按理说纪夕照都已经同意,高览应该没有反驳的必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害怕,却还是硬说:“这些都是您的片面之词,您说朱天雄是受谢青生的指使,那把谢青生叫上来,咱们当面对峙。”
齐木棉轻笑出声,眸底掠过一抹玩味之色:“一个死人,你要如何跟他对峙,高大人还有能和死人交谈的本领?”
“死了?”高览眼睛倏地瞪圆:“怎么死的,谁把他杀了!?”
齐木棉欣赏了一会儿他慌乱的表情,曼声道:“谢青生负隅顽抗,被我一刀毙命。”
听着齐木棉散漫的声音,高览眼皮跳了跳,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他在继续反对下去,被一刀毙命的人就会是自己。
他眼神一暗,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现在死无对证,不能证明朱天雄不是背后的指使者,下官以为,应该将他当街问斩,警示他人。”
他这是铁了心的要跟齐木棉作对。
“纪丞相。”齐木棉看向纪夕照,声音里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求助:“你怎么想?”
齐木棉不知道高览为什么这么反常,纪夕照却是知道的,朱天雄为匪多年,虽然没犯什么大事,但就凭他几次劫走灾粮,也可以治高览一个治理不当罪,现在只有将朱天雄当街问斩,方能挽回他在百姓中的口碑。
“我觉得齐将军说的有理。”纪夕照温声道:“世人都会犯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高大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高览看了看纪夕照,又看了看地上的朱天雄。
“既然丞相大人也这样说,那便再给他一个机会。”即使心里百般不愿,高览还是道:“犯人朱天雄,虽然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但你几次劫灾粮,导致灾情拖延,现下命你前去边境戴罪立功,可有异议?”
朱天雄一愣。
从听见齐木棉是当朝将军时,他的脑海就一片混乱,后面听到谢青生已死,他更加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要不是被纪然用刀划伤的伤口还在作痛,他会以为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