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玙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此刻却面无表情,好似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创世神,俯瞰众生。
他创造了长生界,也做了很多引导,但里面的物种还是以自行衍化为主。
生民存在了很多年,一直未亡,还打退了北面的多次进攻,必有其生存道理。或者说,生民手撕魆人,你看着残忍,但谁保证魆人就是好的了?
这东西无分对错好坏,归根结底就是物竞天择。
“唉……”
他念及此处,又恢复成常态,轻轻叹了口气。
而这一叹,情绪波动,气息泄露,顿时引起了对方注意。
“有人!”
一个男子最先发现,转头直勾勾盯住这个方向,未见动作,却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树梢浮现。
“不好!”
顾玙心念一动,遁回溪流,急慌慌的夺路而逃。而就在他离开的一瞬间,那棵树被一股幽光罩下,凭空消失。跟着巨眼一闪,似洞穿了三界,任何人都无处躲藏。
“他在水里!”
“跟我追!”
“又是北面的杂种!”
这边的异动惊扰了许多人,嗖嗖嗖跃出十几道身影,各展其能。
刹时间,山里的溪流全部抽空,狂轰滥炸,同时七八个禁制从天而降,若是一般的出窍期高手必死无疑。
但老顾是一般的出窍期么?当然不是啊!
想当年,他凭借水遁之法,直接无视了强大的城池禁制,出现在一户人家的水井旁,还抢走了小姑娘的瓜——此乃他平生第一得意事!
如今也一样,水遁的意思就是说,只要在神识能感受到水的范围内,念头一动便可顷刻到达。
所以在他撤身的数息后,就已经到了群山之外,只受到了一些余波震荡。
“噗!”
山岗上,顾玙喷着鲜血出现,把居兽吓了一跳。
“快走,向北走!”
居兽使出最大的速度,撒丫子就向北面奔去,他自己则遁入西边的河流,消失不见。
就在他离开的不一会,众多身影占据了山岗。
“是北面!”
“哼,我一猜便是北人的探子!”
“平日骚扰便罢了,我们大祭也敢过来,这次定要杀了他!”
…………
“唉,居兄,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一条宽广的大河边,顾玙筋疲力尽的爬上岸,为可怜的居兽默哀。
南疆与北面一向小有摩擦,各设界线,一旦越界被视为极大挑衅。那帮家伙向北追去,估计不会再来找他麻烦。
老顾受了点伤,又施法过度,勉强找了个僻静处开始静坐调息。
此番来南疆,见识到了极其诡异的场面,他不晓得生民为何要吃掉魆人和阴兽,但肯定不是为了果腹。
啧啧,好奇害死猫啊!
顾玙简直心痒难耐,躲藏了数日,待伤势好转,索性再度冒险。任谁也想不到,他被发现之后,还敢这么快找上门。
连特么他自己都没想到!
群山外围,有一座非常小的村寨。
人口数十,老幼病残,只有族长有一战之力。生民没有自己的修行体系,所有本事都是后天获取,来源便是数年一次的大祭。
每个村寨都要参加,凭本事抢夺,而这座寨子有资格参与的只有族长一人。他在一票高手中根本排不上号,往届经常没有收获,但今年比较好运,竟捡到了一只。
这东西很像兔子,却长着鸟嘴、鹰眼和蛇尾,体型非常小,有个特点是一遇到危险便躺下装死,价值也比较低。
也正因如此,众人才容易忽略,让他捡了漏。
寨子里的孩童有好几个,族长则存了私心,并未把阴兽拿出来,藏了几天后才偷摸给了自己的小女儿。
而此刻,在一栋木屋内,一个小小的女生民正抱着这只阴兽。
大祭过后,枯木枝已经失效了,这阴兽便被捆着,嘴巴封住。它喜欢装死,又不是真想死,扑腾着短腿奋力挣扎。
“不要动!”
女童掐住它的脖子,早已迫不及待,张开嘴就要咬下去。她却没发现,背后的桌子旁忽然多了一个人,正打量着一只破水罐百般嫌弃。
咚!
女童还没咬到,后脑勺就被敲了一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跟着一股水流平地涌出,卷起她和那只阴兽,又鬼鬼祟祟的消失无踪。
(今天才开始烧暖气,妈蛋的,等于上个月一点没烧,空了一个月,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