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不了酒,还不如明太鱼干还得实在。有酒,有鱼,还有肉,男人们再不提爱情不爱情,敞开肚子吃起来。
白酒本就剩得不多,一圈喝完再也倒不出第二圈,脸上喝出点热气,还醉不到脑子,所谓的刚刚好。
“月底那天到底咋整,我们几点去,要不要提前培训一下,穿衣服有啥要求没?”陈哥摸着大肚子,一项一项问起来。
“明天我去一趟,看人家那边有没有个章程。”关越喝了一碗热面汤,总算舒服了些。
“那行,明儿个我上班,晚上过来找你。”陈哥挪挪凳子,把肚子从桌子下面亮出来,“我回了哈,不然我媳妇儿一会儿该着急了。”
“慢着点,我们就不送了。”关越给开了门,客气着。
陈哥端着一碗一杯,蹭蹭往外走,媳妇儿也不知道吃没吃饭呢。
二子和三儿打扫着最后的残羹,这一日活得又累又饿,就靠念叨着那点钱坚持着。
“三儿,你吃完给收拾了,我躺会儿去。”关越扶着头,面汤的热气下去了,他觉得自己骨子里都透着寒。
“咱们以后咋整啊?”三儿支着下巴,有点愁。
“五一忙完我再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关越躺下去,就这一张床,如果其他人不乐意回家的就只能睡桌子了。
“老大,那小乘务员咋回事?救大命了。”二子学着三儿,排排坐,支下巴。
“上次和你们说过的,就是和他打得招呼,不然走货运那边还得花钱。”关越蜷缩在军大衣里,没个被子,冷飕飕的。
“要是张姐还在这边就好了,怎么也比别人好使。”三儿接着叹息,“也不知道张姐省城那边啥时候开始上班,不过等她立稳脚跟,我们也算在省城有人了。”
关越没吱声,省城火车站比这边火车站大了好几圈,张姐没根没基,就算是平调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哪里像自己家这边,老一辈儿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多有照拂。
“别嘚嘚了,刷碗去吧。”二子把碗叠在一起,“赶紧去,一会儿干巴了不好刷。”
“我泡上明天刷行不?真没劲儿了。”三儿搂着二子的胳膊耍着赖,“要不哥哥你帮我刷吧~”
“一边去,别恶心人,我回家了。”二子死命推开,起身要走。
“你回去干啥呀,咱们一起睡也暖和。”三儿不舍得二子走,睡桌子可冷了,睡再久身底下也是凉的。
“我回去烧炕,好好睡一觉。”二子努力摆脱三儿这个狗皮膏药。
“烧炕好,睡着解乏,你带我走呗。”三儿摇着二子的衣摆。
“带三儿走吧,他家也没法住人。”关越撑起脑袋,“三儿你把碗泡上就行,明天再说。”
二子看看三儿晶亮的眼睛,又看看关越不太好的脸色,“行吧,老大,床底下那箱子有药,你要难受等酒劲儿散了去找找。”
“知道了,门给我带上。”关越把脸盖上大半昏沉了起来。
三儿泡上碗屁颠颠跟着二子走了,他家的房子他基本不回去住,有人气儿的房子不用收拾都好,可没了人气儿的房子像是纸糊的一般,没多少年便破败了起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那房子攒点钱也修修。”二子谆谆教诲,他们三个成日厮混,外面的名声是一年不如一年,他挺羡慕陈哥,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家的样子。
三儿拧巴着,“那房子我不想要了,那炕送走了我爸,又送走了我妈,我躺上面成宿成宿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