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把时间说回去,回到刘秀芳初到省城的时候。
批发市场压根没有婚纱,据佟姐所言,婚纱就两个地方有,影楼和商场顶层。
影楼的婚纱自不必说,拍照还好,实物既脏且破,首先淘汰掉。商场只一家有,刘秀芳去看过,别说牌子不牌子,那价格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说是令普通人瞠目结舌也不为过。
周铃铛的有钱,只限于小镇上,放到省城实在是不够看的。若说跟家里撒撒娇,这家里一咬牙一跺脚,买了也就买了,可事情难就难在人家大小姐她想要自己悄默声的买,所以才慨叹镇上的大小姐终归也只是镇上的,囊中还是羞涩。像是在省城,就这样的,随便一巴掌拍下去,估计怎么也能拍倒一两个。
考虑着价位,刘秀芳干脆求着佟姐找人从南边邮了本顶时髦的婚纱杂志过来。
此时,三个臭皮匠打算赛过诸葛亮。
“啊切~我觉得还是包住肩头那件好,长辈多,包肩膀的他们接受度也高些。”刘秀芳挤回来。
“抹胸这件好,你个小年轻怎么那么老古董。”徐嫂子把杂志拍得啪啪响,“这件的模特和铃铛一个体型,为啥给这模特穿衣服?还不是它合适!”
周铃铛身边两道声音说着不同的看法,吵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啪!
“好了,我决定这件了!”周铃铛指着杂志的封页,“能放这儿的绝对是里面最好看的!”
此话甚是在理,徐嫂子和刘秀芳再无二话,一个量尺寸,一个做记录,周铃铛只管站在那里。
三个臭皮匠能不能顶上诸葛亮不知道,反正此时是像模像样的。
三人忙里偷闲,把佟姐这挂着出兑的店铺作为据点,时不时碰碰头,总能碰撞出点有用的火花。
周铃铛除了忙着跑审批,就是跑纺织厂,真真把二十多年的傲气送到别人脚底下踩了又踩。
徐嫂子倒是好说,看着店,制着版,把家里的花床单模拟内衬,缝了拆,拆了再缝,连徐哥去哪里跑偏都不甚在意。
刘秀芳嘛,无非跑了几次省城,给佟姐两边跑手续,看着各单位的脸色,嘴里急得骂娘,面上还得装着三孙子。
人嘛,各有各的生活。
就这样从针线到各种布料,三人又折腾了半月有余。
等再聚首时,周铃铛学会了内敛,言谈举止再无盛气凌人的感觉,徐嫂子沉默了,整了浪的开始往人淡如菊发展,唯独刘秀芳瘫着,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