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刘主簿那点俸禄并没有让他们觉得难以割舍。与刺史府的这番交情却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没想到,刘主簿接到调令的第二日,刘翁就请了族中长辈作见证,将儿孙们全都叫了过去。
那时分家这种事,女眷本是无权参与的。刘翁却特意喊了刘绰过去旁听。
所以,整个屋子里,就刘绰一个女眷。
刘翁开门见山,“今日把你们都叫来,是要说分家的事。”
刘老二道:“阿耶,您老人家如今身子好好的,说什么分家的事啊!”
刘敏也道:“是啊,阿耶,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刘老四也附和。
刘翁道:“我虽然年纪大了,却不糊涂。你们这是看着你们大兄如今要发达了,舍不得从他那得的好处了。否则怎会乖乖将在外头置办的田产房舍都交回来?”
刘老四道:“话不能这么说啊,阿耶,之前不是您让我们交回来的么?儿子们心中都有这个家,自然是要听您的吩咐的。”
刘翁哼道:“你们要是心中有这个家,就不会吃公的藏私的,积攒下那么多私产了!场面话不用说了,我昨天夜里已经将家里现有的财产都算了算,你们兄弟五个平分。”
刘翁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书,几个儿子都起身取来观看。
族老们手里也各有一份文书,那是早就放到案几上的。
刘敏脸都白了道:“阿耶,这怎么行,大兄二兄家都有两个孩子成亲了,我们这些小的,可都还没操办过呢!”
刘翁道:“老大和老二家,我都管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的婚事,其余几家也是一样的定例。银钱席面全无区别,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后面孩子们的婚事,那是你们这些做阿耶的要操心的事。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老二嘀咕道:“早知道这样,就不把东西交回来了!”
刘敏也道:“是啊,这不是骗人么!大兄这是自己飞黄腾达了,就不管我们这些兄弟了么?这些年我们可没少给大兄出力啊!”
刘翁训斥道:“你们除了给他添麻烦惹官司,出什么力了?你们都是我养大的,他给你们出过力倒是真的!我跟你们六祖父也是家里的小的,知道若是不分家,你们就总觉得还有个旁的指望,是不会上心好好做事的。都是顶门立户的男人,以后的家业得你们自己创,别老想着倚靠别人。”
刘老四道:“阿耶,就算要分家,您这分得可不公道啊!五娘子是在室女,吃喝都是公中的。这些年,她跟长安、汴州、州府里那些高门大户来往颇多,再加上刺史府的好处,可是积攒了不少银钱的。这些也应该拿出来一起分啊!回回宴请,人情往来,咱们五房可都是一起出力的。族长,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