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重孙子了,柳爷给起的名字,叫陈若愚。”
“这名真好听,那小崽子可稀罕人了,咱老陈家有后了。”
“爷,我想吃你烀的肘子了。”
“爷,你这个老头真小气,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来我梦里看看我。”
“爷,都到那头了,别耪地了,让我爸干,你好好歇歇吧。”
“爷,多来看看我吧。”
二狗点燃两支烟,递给陈默一根。
陈默叼在嘴里,猛的吸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一个劲儿咳嗽。
咳着咳着,陈默又哭了起来。
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烟按灭在雪里。
“妈的,真难抽。”
说到那个哭字的时候,二狗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两个人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低沉。
风轻轻吹过,像是在轻声呢喃,抚摸着两个孤独的灵魂。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天空变得越发的黑暗,直到一道光在黑夜中抠开一条缝,两个人才互相靠着,停止了哭泣。
“走吧,回家。”
二狗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就如同小时候一样,站起身子对着陈默伸出一只手。
握住二狗的手,陈默顺势站了起来,两个人回过头,只见蒙蒙亮的远处路上,影影绰绰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朝着马路走去,太阳迎着两个人在矮山后露出了头,清冷的光亮盖过了车灯,挥洒在大地上。
“你们啥时候来的?”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小金子,小金子掐灭了烟,打了个哈欠。
“昨晚上你俩抱一块儿哭的时候就来了。”
金子,大宝子,小虎,王磊。。。。
清一色的小伙,也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风吹的,红的要命。
“你们咋知道我俩在这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金子没好气的说道:“昨天一溜沟塘子的狗都在那嗷嗷叫唤,我们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这呢。”
“昨晚上你们俩没少喝,五爷熬不住了,让我们在这守着,怕你俩睡雪窝子里。”
陈默一脸气急败坏:“妈的,多余那畜生是白养了。”
二狗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回去就给它挑了。”
多余从车底下露出一个头,满脸惊恐的看着俩人,轻轻的动了动嘴。
“唔汪?”
大黄咧着嘴跳了出来,一只手拽着牛子,一只手装作菜刀,龇牙咧嘴动弹了两下,然后指着多余捧腹大笑。
“汪!”
多余噌的一下从车里钻了出来,俩小家伙迎着太阳,眨眼间就消失在大山里。
一群人看着两个活宝,乐的哈哈大笑。
金子搂着陈默的脖子,咧着嘴一嘴烟味儿。
他指着升出一半的太阳,说道:“你看,又是新的一天。”
陈默深吸了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是啊,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