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速度的变化,刘清泉缩回头,车厢外大雨倾盆,瞬息间他全身湿透,鼻翼与眉毛上挂满水珠。
擦拭脸上雨水的同时,刘大声道:“正司机,减速这么多肯定迟点发车,车长肯定会埋怨。”
车长最不喜欢的便是延误,不光不会挨罚,
因为无论是归家的旅客,谁不想尽早回到温暖的避风港呢?
延误往往让乘客们心生怨言,整个乘务团队则承担他们的不满情绪。
李爱国回应:“迟点总是比出意外好,外面狂风太大,路旁的大树可能都扛不住,我们必须格外留意。”
刘清泉领会到情况的严重性,立刻冒着风雨探出身去观察。
至于车长,尽管职务是领导,对于驾驶班组却没有直接指挥权。
不久,刘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于自信。
雨点猛烈击打在他的脸上,如同割肤之痛。
雨水更拼命往眼睛和嘴里灌,没多久,他已难以忍受。
“正司机同志,不行了,不行了,外面雨太大……这是我老刘活这么大,第一次经历这样狂风暴雨。”他说着退回车内,疯狂地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脸颊。
此时,李爱国已经将速度调至最低限度,无法再进行降速。
当火车行驶时,尽管速度可能会减慢,但绝对不能停车。一旦停下来,在返回车辆维修段后,李爱国必须写一份报告详述情况,如果问题严重,可能会受到责罚。
李爱国转过身,看着司炉师傅老郑,提出:“郑师傅,能劳烦你和刘师傅替换一下岗位观察吗?”
当前车速极低,不需要不断加煤,老郑应声接受了换班。就这样,他们两人轮流值班,火车顶着风雨继续行进了数十公里。
经过一个检查站时,运转车长透过通信系统汇报列车晚点状况,具体时长尚无法确定。
在车厢内部,尽管列车员本应正在休息,但白主任唤起他们投入工作,一一解释晚点的情况给乘客们听。因为这个时代的乘客通常更为淳朴,面对倾盆大雨,他们都表示能理解延误的原因,没有提及索赔的要求。
看到车厢内稳定和谐,白主任稍松一口气,擦拭额上的汗珠,凝视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列车的命运全赖司机们的掌控。
在驾驶室内,李爱国紧张握住驾驶台上的制动把手,密切留意刘清源的动态,准备应对突 况。直至大雨减弱,始终未发生意外。
距黄村站已不足三十里,这时,李爱国的心情逐渐平复。“看来白主任的‘乌鸦嘴’没准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