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烨!大鄿与南骊历代交好,南疆本就一向安稳。你离京时骨瘦如柴,回来时却胖的跟个猪一样!朕看在你离家那么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为鼓舞边关战士,赏金银赐府邸,可你呢?得了便宜还卖乖!朕屡次让你归还兵符,你却迟迟不肯交出,如今连朕的女儿你也敢贬低,怎么,十万军权在手,你是不是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盛元帝气的拍案而起,“是朕赐的府邸,难道你也敢怪朕吗!?”
盛元帝本就因虎符一事对其不满,如今竟敢联合众臣弹劾,盛元帝对他的怒火已然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这么多人替你出头,你才刚回来,人缘挺好的啊?”
此言一出,方才还理直气壮的众官脚下顿感无力,“咚咚咚”,一个个刷白着脸跪了下去,颤巍巍地趴伏在地,不敢再吱声。
不还兵符加上结党营私,往大了说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们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弹劾竟会牵连出杀头之罪。
容长洲也不是傻子,弹劾墨玖安是为了替弟弟讨回公道,一怒之下竟忘了这一层。
他也迅速跪了下去,收敛目光静默。
“容爱卿怎么也跪下了?”
盛元帝浑厚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不耐烦地白了容长洲一眼。
何烨也跪在原地懵了片晌。
虎符本就一分为二,当年出征之时,盛元帝亲手将左符交付给他。
右符本就在皇帝手里,按道理左符就该由他何烨保管。
他作为十万兵统领,堂堂二品镇南将军,在边关带兵守疆,兢兢业业,十万士兵跟了他十年,哪能那么容易交上去。
更何况如果有兵符在手,他在朝中亦可如鱼得水,刚好弥补了这十年的空缺。
可没想到,盛元帝竟忌惮他到如此地步,想把另一半虎符也收回去,虎符一旦上交,往后若有调动兵马出征打仗的机会,他就会陷入被动。
何烨垂眸沉思,快速思考昨日到现在的一切细节。
先是赐府邸赏金银,后又公主上门挑衅,今早再有许多官员为他出头,现在想想,这一切似乎太巧了些。
皇帝用弹劾一事牵连出兵权一事,再加上一众官员极力替他抱不平,皇帝再趁机给他按上结党营私的嫌疑,若他还不交出兵符,那么“暗藏异心”这四个字就得烙在他身上了。
往后也不免被有心人设计嫁祸,平添许多麻烦,甚至有可能牵连出军饷一事。
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方成大事。
如今这虎符是烫手的山芋,握在手里便要时刻警惕,以免被人算计,那还不如先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