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这树叶一关门,草一长多老高,不是从小在这个疙瘩长大的人,那出了屯铺处处都有危险。
大兴安岭里的蛇,毒性最强的是这野鸡脖子和花猫。
野鸡脖子为啥叫野鸡脖子?
它搁脑袋到脖子这轱辘能有三寸多长,就跟那野鸡似的,略微有点蓝色。
逃跑的速度只要搭上青草,那是滋滋的跟射箭似的。
除了野鸡脖子就是这花猫、土球子,要是被咬上一口,不死也得弄个半发昏了。
像松花蛇是无毒蛇,长的大,最长的能有三四米多。
但水蛇专门在老百姓的屯铺周边,六七十年代的生产队,大甸子刨的伐木坑就成了天然的泡子。
这泡子里面鲫瓜子鱼、闷头鱼啥都有。
这蛇呢专门搁甸边的尾塘子,小叶樟大点大甸草里,沿着水边蹭蹭乱窜。
要是捞个鱼啥的,都得有人在一旁专门拿个棍儿打这个蛇,你才能搁泡子里捞鱼,不然被它咬伤一口也不轻巧。
别看这片林子的蛇小可毒性一点不小,以前的老人都有咬过的,即使没咬去性命,也都落下一个残疾。
赵书记瞅着吕桂琴的伤口,这指定是让毒蛇咬了,当下就用小刀拉开牙口,挤那黑血。
那家伙吕桂琴啥时候遭过这罪,嗷嗷的喊的把周围人都惊了过来。
“天杀的张初一了,你给我把人找来!老娘要是有个好歹,谁特么也别活了,该死的牛鬼蛇神,代表正义审判你!”
赵书记瞅着这吕桂琴嘴里烂八七糟的骂骂咧咧,生怕再给张初一扣个帽子,只能出门把正主赶快找了过来。
“婶子,你这是咋滴了?”
张初一进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象腿,吕桂琴靠在炕上拿拳头哐哐砸墙。
“你还有脸来?你说说你忽悠我上林子是不是没安好心,你瞅瞅我这腿啊,俺滴老天爷啊。”
张初一皱着眉头看着吕桂琴就要撒泼打滚。
“婶子,可不敢瞎咧咧啊,你这思想很危险啊,你放心这是好事啊。”
啊?
吕桂琴一听这话,脑袋直晃悠,好事?你特么让蛇咬一口。
张初一撵走了屋里看热闹的大伙,只留下了赵书记。
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块罐头饲料敷在了吕桂琴被蛇咬的大腿位置。
“婶子,好点没?是不是冰冰凉凉,还挺舒服?”
吕桂琴本来对张初一掏出来的大鼻涕似的东西极度反感,可这玩意一抹到腿上,还真像这小子说的,腿也不疼了,挺舒服。
“你这啥玩意儿?”
“哎!婶子,周文悦一听你被蛇咬了,她立马拿出了家里祖传的蛇膏,这玩意儿是从京都带来的,用一点少一点,不然能消毒止痛,还能去淤补血。
你说这不是好事是啥?”
吕桂琴听完张初一说的话,打心里是不信的,这周文悦下放到牛棚,她的行李自己都翻了八百遍了,哪有这大鼻涕。
可身上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真的,她有那么好心?”
“小吕啊,周文悦以前在俺公社插的队,她的人品还是值得肯定的,不说思想方面。
这次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