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府和各大衙门实际上能完全掌控的还是城市,乡村基本处在自治状态,只要不出大乱子,官府根本就管不到那里,这也是人手不足的原因。
中山王府在各地的人虽然多,但需要掌控的地方太多,根本顾不到广大的乡村。
所以所有人都无可奈何地想到:韩子平只要不大肆作案,老老实实藏身乡村之中,根本没人能找得到他。
这天练达宁又把况且找来,询问他有没有进展。
“没有,我能查到的都写给老师了,别的没有什么了。”况且摇头道。
“你那些朋友能不能找到韩子平的踪迹?”练达宁渴望地看着况且。
“他们还在找,不过这个人很难找,他懂藏身术。”况且只能这样说,他也相信勤王派的人一定会到处找寻韩子平的踪迹,不会把他的话当儿戏。
“那就再等等吧,我这里也毫无进展,倒是你给的资料里有三个案件已经比对上了,其他的自杀案子虽说很多,却都排除了是韩子平作案的可能。”练达宁道。
况且来的时候始终保持一丝警惕,唯恐练达宁逼他说出给他资料的朋友的姓名,好传唤问询,那样他就尴尬了,既不好坚决回绝,又交不出人来,总不能实话实说,说是千机老人传到他脑子里的吧,这就比这桩奇案更奇了。
好在练达宁并没有这意思,让他松了一口气。
练达宁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案子毫无进展,只好在况且这里碰碰运气,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资料,见况且拿不出来,也没多大的失望。
本来他就知道,况且那里要是真有了进展,不用他问,会主动告诉他的。
况且从按察使衙门里出来,立马被魏国公的人请到了玄武湖中心岛,也是问他有无进一步的消息,况且当然是同样的回答。
“看来咱们上次的告示力度还不够,要不要加把火?”魏国公征询他的意见。
“我估计用处不大,据我所知,这些江湖人物对官府骨子里是不信任的,咱们的任何举措都他都会认为是陷阱。”况且回答道。
“嗯,那你要小心些,这几天他有没有跟踪你?”魏国公问道。
“没有,我没有这种感觉,他肯定没有在我身边出现。”况且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感应周围的情况,那天在李香君的书房里,窗户自动开启的事成为让他无法忘怀的谜团。
况且出去到石榴房间,和石榴说了会话。
现在石榴倒是想回去了,可是陈慕沙却不让,怕她回去有危险,老夫子和况且的看法一样,这个岛子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石榴愁眉不展。
“快了,案子不可能长期拖下去,总会解决的。现在大半个江南所有衙门都动起来了,一定会抓住这个凶手。”况且说道。
“我可不信这话,老爷子说了,这个案子有可能无限搁浅的。”石榴道。
况且默然,这种可能性的确很大,官府的力量是有限的,这种罪犯又不是土匪山贼,成群结队的,目标很大,可以用官军围剿。他就是独身一人,来去无影踪,一旦藏起来,还真难找到。
“他们当官的责无旁贷,你又不是当官的,这种事你就不要涉入太深了,小心招来祸事。”石榴担心道。
“我没事,就是找些朋友帮他们打听打听,别的我也干不了。”
“姑爷,你那天去现场看了,回来没吓得做噩梦吧?”红袖问道。
“噩梦倒是没做,就是有两天没睡着觉。”况且笑道。
丫环们都笑了,她们现在很佩服这个新姑爷,那种地方都敢去。
况且没看到小王爷,一问才知道,师兄也被派出去,领着中山王府的人四处找寻韩子平的踪迹去了。
他倒是有些担心了,师兄不会有事吧?
他可是知道,一般的护卫根本防不住韩子平。
于是问题又来了,他是不是应该在下个惨案发生前把韩子平除掉。
人的能力高也并不都是好事。
能力高责任就重,权力大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如况且现在,对任何一个人已经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而且杀掉一个人还不会有人知道,虽说每年只有两个杀人的指标,过多则会伤害身体,但这种权力已经让他有些不堪重负了。
能力、责任会带来心里的道德拷问,况且现在每天都在心里拷问自己,如同把自己架在火炉上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