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沈姑娘,鹿奎总算多了些耐心,他问道:“那要如何做?还请您示下。”
在一旁的林仕奇终于忍不住插嘴道:“鹿大人,我听小女提起过,这位沈姑娘比她还小了四岁,如今不过才十三啊!”
原来鹿奎这人自幼无父无母,虽寄托在娘舅家中养大,但实则不过供给衣食笔墨,完全放任其成长,是以养成了他如今古怪偏执、不通世事的性子。
若论缉捕谳狱、纠察不法,鹿奎闻一知十、无师自通;但说起儿女情长、男婚女嫁之事,他是真的茫无定见、一窍不通。
他茫然道:“十三又如何?”
林仕奇哭笑不得:“我朝女子谈婚论嫁,向来自十五及笄始。小沈姑娘年纪尚小,鹿大人便是有意,也太早了。”
鹿奎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讲究。那我先与沈姑娘订下,等两年后再娶不就好了?”
林仕奇道:“哪有那么容易?一般稍微讲究些的人家,确实会在及笄前就慢慢相看起来,但那也多半是亲朋故旧、世代通家之好。为兄冒昧一问,沈姑娘父名母讳、家住何处,府上又有何人?有无有自幼的婚约?这些恐怕鹿大人尚一无所知,又怎好轻言嫁娶?”
这一席话,说得鹿奎低头沉思起来。
大人见他良久不语,还当他听进去了,谁想到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却抬起头来,拊掌笑道:“多谢林兄点拨。小弟细细想过,均已想通了。”
林老夫人听得一怔,不由道:“你想通什么了?”
抄家灭族之事做得多了,鹿奎背地里被人骂什么的都有,好像他是什么青面獠牙、面貌狰狞的阎魔罗刹。
但事实上,深藏在阴影里,他却长着一双天真如孩童般澄澈的眼睛,如同温养在白水银里两丸黑水银。
那双眼睛里放出喜悦的光彩,鹿奎认真道:“沈姑娘既非京城人士,想来父母亲族皆在江都,待京中差事了了,我便去一趟江都,先求得我岳父岳母的应允。她如今长居信远侯府,我先在侯府旁置一宅子,待日后,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