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门都放了自己的人,凡有人出入都一律盯着,这谁还能跑得了?
那岂不是自己先前都白担心了?她气得瞪他:“你好坏,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故意哄着我出来。”
楚寰忍着笑:“好宁儿,真真没有哄你。如果不是我们一路追过来,他们又怎么知道哪处出来的是正主?况且,我的人都守在侯府院墙以外,万一她没出府,也派不上用场。”
宁儿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跟着过去吗?”她这时回过神来,才开始担心起侯府内的事:“我出来了这么久,到时该怎么和老夫人交代?”
楚寰宽慰她:“夜长梦多,既然已经出来,索性便将事情追查到底。”
他冲着宁儿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神情:“至于沈家老太太,这会儿,她恐怕还顾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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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远侯府正门外的街口处,停着数驾马车,其中最醒目的,是一辆通体漆黑的方阔大车,车帘打起,里头对坐着两人。
左边那名青年雪肤红唇,眉目间有七分不耐,正冲着右边的冷峻男子抱怨:“你们就这样放任陛下独自行动?万一有什么意外,谁能担待得起?”
说话人正是鹿奎,萧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除了陛下和姑娘,在谁面前他都是那一张冰块脸。
他淡声道:“陛下纲乾独断,他决定的事,你我难道能左右?”他抬眸看了一眼鹿奎:“现在担心又有何用,怎么方才不见鹿大人劝谏呢?”
鹿奎气结:“横竖如今管着圣驾御行的是你不是我。你不识好歹,出了事别来求我。”
萧定幽幽道:“你在陆梁快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如今陛下的性子。哪里是你我能置喙的?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我劝你一句。”
“凡是沾了沈字,沾了信远侯府的事,咱们做属下的都别多嘴,就带着耳朵听命就是了。”
鹿奎的神色变幻不定,他低声问:“萧定,你指的是不是那一位藏在侯府的主子?陛下还把你的衣钵传人给了人家做使唤。”
萧定的脸色更加冰冷,他瞪了鹿奎一眼:“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知道些忌讳?下次再惹出事来,别指望我再给你求情。”
鹿奎的眼神落在无相那乌亮如绸的毛皮上,轻轻哼了一声:“还能逃得出我的眼睛?陛下连无相马都骑出来了。趁着他老人家不在,你索性告诉我是谁,我今后也好避讳避讳。”
萧定翻了个白眼:“你不如直接去问陛下。”
鹿奎不以为忤,反而兴致勃勃地追问:“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总能透露一二吧?”
萧定干脆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鹿奎佯怒道:“萧定,你别忘了,论品阶,我可是你的上官。你仗着如今是陛下的贴身近卫,就不把我这个指挥使放在眼里!”
萧定闲闲答道:“不过比我高了半阶,说不定哪天你嘴上没个把门,转眼就被陛下撸了下去。”
鹿奎拿起车内的铜炉,就要往他身上砸,正在这时,两人的动作俱是一顿:“你听见了吗?”
萧定反应更快,已经躬身钻出马车:“快,是陛下。西偏北方向,他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