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妙芸顾不上母亲朝她使的眼色,恼怒道:“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她一个老妈妈,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难道还能被人拐出侯府不成?”
“妙芸!”朱老夫人打断了她,不满道:“你是做大嫂的,怎么能这样和崇尧说话?”
罗妙芸长长的指甲狠狠掐在掌心,她想起先前娘亲苦口婆心的叮嘱,勉强忍气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媳妇知晓了。”
无形的硝烟之气在屋中弥漫,岫玉忍不住和香茗对视一眼。
还是罗老夫人打了个圆场:“都是一家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一个奶娘,难道值得伤了彼此和睦。”她佯嗔道:“妙芸,真是被亲家夫人惯坏了,竟还不如未出阁时懂事。”
朱老夫人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为了下人,来寻上人的道理。”她看了儿媳一眼,想到孙儿孙女,语气又缓和三分:“无端背上这么个官司,我们比谁都想寻到刘嬷嬷,只是人当真不在府中。若亲家太太不信,不妨在侯府小住两日,两家携手同心,总能找到人的。”
罗老夫人见她语气恳切,倒像是笃信刘葵不在沈家手中,心中难免嘀咕,难道她真不在侯府?那她到底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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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唇枪舌剑,拉扯议论许久,总算没当面撕破脸,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沈崇尧有些疲惫地摘下巾帽:“鹿大人和宁姑娘,什么时候离开的?”
飞星小心伺候着老爷更衣,忙答道:“老爷离开不过两刻钟功夫,宁姑娘与鹿大人便去了。”
沈崇尧沉吟片刻,吩咐屋内服侍的婢女:“研墨。”说着挥笔即就,写了一份手书,待墨迹干涸,他亲自取出一个信函放好,递给侍女:“即刻将此信,送到宁姑娘屋里去。若她有什么吩咐,也一并带回来给我。”
宁儿收到信时,已去了外头的大衣裳,正洗漱准备休憩之际。
她命春草:“去请这位姐姐喝口茶,容我看一看。”说着便倚着床沿坐下,将灯芯拨亮些许,展信一观。
沈崇尧字迹端方严整,三言两语,便将堂中众人交涉之事,说得十分清楚。
宁儿放下信,若有所思,老夫人强留了罗家老夫人小住,那么罗妙芸与沈成瑛兄妹,自然没有独自回去的道理。
刘葵如今昏迷在叶珍的别院里,罗家母女指望在侯府寻到刘葵,那是万无可能之事。但反过来,她们当真住下,那身为旧仆的叶珍,就必得当面拜见。
她想了想,唤了那婢女过来:“姐姐,劳烦替我转告二老爷,还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