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确实出手教训了钱鸣。”
杨青易面不改色,声音洪亮淡然,没有丝毫惶恐模样,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太子见状,变了脸色,一股怒火升腾而起。
杨青易分明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朝堂众人听到杨青易的回答,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陛下,杨青易此举实在有伤体统,钱鸣虽然官职不高,但好歹是朝廷命官,做学问的清流。更重要的是,钱鸣乃詹事府少詹士,这可关乎东宫的脸面哪。”
一人痛心疾首出列,将东宫牵涉进来,从另外的角度,陈述杨青易行为的恶劣。
让杨青易行为的性质更加严重。
杨青易瞥了说话之人一眼,不认识。
“臣听闻,当时围观百姓不明事实真相,纷纷为杨青易叫好。臣斗胆猜想,杨青易殴打朝廷命官,是否为沽名钓誉。杨青易虽然出使草原,为大启立下功劳,但如此恃功自傲,着实不是为人臣之道。”
一位年老官员义愤填膺道。
他头发花白,声音颤抖,却说出了最毒的话。
启国皇帝最反感恃功自傲之人。
杨青易前脚刚在草原立下大功,现如今就在大街之上嚣张跋扈的殴打朝廷命官。
这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并得出结论,杨青易恃功自傲,确实具有一定的说服性。
朝堂之上,立刻噤若寒蝉。
启国皇帝脸色微沉。
刚刚那一番说辞,有一些道理。
启国皇帝眯眼看着杨青易,心中也在计较,杨青易有几分恃功自傲?
在这朝堂之上,杨青易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自入京师以来,屡次立功。
而他这般小的年纪,在诸多大功之下,还能否保持一颗稳重的心态?
恐怕很难做到。
太子眉眼间的一点怒色,此刻已消失殆尽。
心中暗笑不已。
杨青易真是狂妄,父皇最厌恶恃功自傲之人。
现如今他不是恃功自傲是什么?
哼。
竟然老实承认了殴打之事,真是得意忘形,猖狂愚蠢。
朝堂之上,沈路略蹙眉,杨青易眼下的处境不太好,难道他入京师时日尚短,还不知陛下的喜好?
他转头去看杨青易,却见对方依然神态自若,嘴角挂着笑容。
沈路有些看不懂了。
于克诚远远的望向杨青易背影,心中隐隐担忧。
意安还是年轻。
于克诚做御史多年,深知有些御史的手段。
自己该早些告诉他,陛下对恃功自傲的反感。
于克诚越想越感到自责。
朝堂之上,与杨青易交好的,或是陈若循的学生均替杨青易捏一把汗。
而胡致淳的人以及太子的人,则一个个心中窃喜。
启国皇帝脸色愈发低沉:“杨卿,此事你是否需要作出解释,是否另有隐情?”
在启国皇帝心中,杨青易并非蠢人,因此启国皇帝对事情究竟如何,还在心生怀疑。
太子闻言,暗暗怄气。
父皇对杨青易太过放纵,他如此的恃宠而骄,竟然还一而再的给他机会。
“陛下,此事没有探究的必要。”
杨青易从容道。
朝堂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启国皇帝能给解释的机会,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杨青易在如此弱势情形下,居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