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部下,看了看且渠且雕难,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对使团众人来说,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想要保护住自己的出使成果。就必须防止汉匈大战的爆发。
大家都不傻。
都很清楚,一旦失去了出使成果,那么所有的一切美好未来,都将成为泡影。
使团上下,是奴隶的依然会是奴隶,是奴才的依然会是奴才。
若是在这次出使前,大家可能还会认命。
但,既然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和出人头地的机会。
那么,就不会有人再想回到过去任人宰割和奴役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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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直在河套草原的南部逍遥快活。优哉游哉的过着东胡王日子的卢它之,忽然接到了一封密信。
“我就说,怎么最近昆邪王跟休屠王跟做贼一样的提放着我,几次三番。请我去喝酒吃肉,原来是这个原因……”卢它之冷笑一声,将羊皮丢进火盘里。
“都说我卢它之是墙头草……”
“你们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嘛!”卢它之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笑了起来。
最近几天,昆邪王跟休屠王,一直找着各种借口,与他来往。
在饮酒的过程里。故意说什么‘楼烦王好像最近身体有恙……’‘折兰王好像病了……’‘白羊王似乎最近不小心摔到马下,可能要重新换个白羊王了……’
当时,卢它之心里面感觉这两货大抵在打什么歪主意。
但却还没往深处想,只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现在,这封密信的到来。
却让一下子就理清楚头绪了。
这两货分明就是在拐着弯告诉他赶快去给汉朝报信吧,楼烦、折兰和白羊部族已经南下了。
“果然是夷狄啊……”卢它之在心里都乐开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私底下偷偷的扯单于庭后腿或者暗地里玩阴谋的部族,其实在匈奴不知道有多少呢!
草原是这么大。
而实际上的匈奴人,却又是如此的少。
整个匈奴部族,全部加起来,也就四十来万的青壮男子。
而草原有多大?
纵横数万里!
讲真的话,严格算起来,其实,楼烦、休屠、昆邪、卢候、若卢这些大部族,都不是匈奴人。
许多的部族,其实都是在冒顿和老上单于的马鞭鞭笞下,才选择臣服,效忠单于庭。
论起对单于庭的忠诚。
昆邪和休屠,还有他这个东胡王,其实是大哥别笑二哥。
若有机会,或者遇到更强大的主子。
很可能就是现在死忠单于庭的若卢和折兰,也未尝不可能选择换个大佬当靠山。
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卢它之见过了太多太多的阴谋诡计和尔虞我诈。
“还好我机灵!”卢它之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他是在三十年前,就开始骑墙的。
当时,中国的太宗皇帝上台,然后发动了河南战役,居然打赢了!
卢它之一看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马上就派了自己的老婆跟儿子回长安联络感情。
然后,卢它之就发现了,原来游戏还可以这么玩啊!
在匈奴这边,他是东胡王。
但在长安那边,他依然是长安侯。
长安天子,依旧为他保留了长安侯侯府,甚至善待了他那些留在中国的亲戚。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墙头草。
他的想法很简单匈奴强,就帮匈奴,汉朝强就帮汉朝。
反正,跟着赢家战队,不吃亏。
这样的招数,玩到最近,卢它之已经发行,自己似乎有些玩不下去了。
目前,整个匈奴都知道,他跟长安关系不错,甚至能直接跟长安天子搭上话。
在许多事情上,都开始防着他了。
要不是他也经常弄些汉朝的情报过来堵住了单于庭的嘴,恐怕他现在已经被单于庭的骑兵满世界追杀了。
二五仔不好当!
“去将韩先生请来……”卢它之对自己的下人吩咐道:“注意别惊动了其他人!”
所谓韩先生,当然是卢它之的亲戚,跟他老卢家关系匪浅的故韩王信的后代。
当年,韩信、卢绾还有陈豨,就是三个难兄难弟。
不过陈豨比较倒霉,压根没来得及跑出长城,就被人割了脑袋,拿去领赏了。
而他老爹跟韩信,则比较机灵,一看苗头不对就溜出长城,投靠了匈奴。
韩信是先到的草原,而他们老卢后来。
这两家自然而然的,就亲近了起来。
卢家跟韩家也算是姻亲。
譬如,卢它之有个女儿,就嫁给了韩颓当,而韩颓当的姨妈,则曾是卢它之的一个姨母。
韩颓当跑回长城内,归附汉朝后,卢韩两家,也未曾疏远。
甚至,比过去往来的还要密切了。
而在两年前,韩颓当更干脆派了个族人,乔装打扮,混到了他的东胡王的领地里。
专门干起了渗透匈奴部族和传递消息的活。
老实说,卢它之也不确定对方真是韩家人。
只知道,对方是能直接跟长安联络的细作。
上次,卢它之被单于庭排挤,就是靠了他传递消息,居中协调,让云中郡帮忙,才让卢它之过关。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羊皮袄子的中年男人,被带到了卢它之面前。
“韩贤侄……”卢它之挥退下人后,将一封已经写好的密信,塞到了此人手中,严肃的道:“请快马将此信送到云中东城候之手,事态紧急,事关重大,某就不与贤侄多说了!”
这人接过信,立刻塞到怀里,对卢它之拱拱手,也不多问,干练的道:“既是如此,请叔父大人安排一支放牧队伍,小侄混在其中,从造阳那边入关!”
造阳在上谷郡的什辟县。
这同样也是一个汉朝控制的,但暴露在长城之外的城市。
走这里,虽然要绕路,但胜在安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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