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残存的曾经身居高位的大宛贵族知道一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传闻,丝国人多次击败甚至歼灭了蛮子的主力,迫使蛮王退让!”有人感慨着:“看样子,确实是如此了……”
想到这里,这个曾经的大宛贵族,在内心深处,就不由得有了幻想。
“若我投奔丝国,丝国国王,应该会尊重我吧!”此人想道:“我可是传承自塞琉西王朝的贵族啊!”
在希腊-罗马系统中,贵族的地位,崇高而尊贵,天生高人一等。
等到这些来自欧陆的征服者,在中亚和南亚定居后。
他们接触到了古老的印度文明,并且与之交融起来。
尽管,很多希腊-马其顿征服者,不屑于印度人的文化。
但几百年的交融之下,很多事情都自然发生了变化。
其中就包括了种姓以及人分等级等等。
大宛王国因为与大夏分开了几十年,受到印度文化冲击较少。
但,却也不可避免沾染了一些。
自然,在这些贵族心里,全世界都应该是一致的,所有文明都应该是人分等级,世袭罔替。
只是,这些贵族的力量,在现在几乎忽略不计。
甚至,他们连自己周围左近的人,也无法影响。
至于匈奴人,才懒得去理会这些奴隶的想法呢!
呼衍氏族的骨都侯细骨骑在战马上,远远的看着休屠和浑邪人,驱赶着奴隶,走向汉军。
“嘿!”他微微笑着,说道:“这些奴隶,也还是有些用处的嘛……至少他们可以为我大匈奴填平汉人营垒前的壕沟,至少他们可以为我大匈奴消耗汉人的箭矢和力气,说不定还能杀死一些汉人呢!”
在他看来,两万多炮灰,哪怕是一动不动,站着让汉朝人杀,汉朝人也要累死!
他们的尸骸,足以填平汉朝营垒前的壕沟!
若这些奴隶疯狂一点,说不定还能带着几百个汉朝士兵一起下地狱呢!
呼衍当屠却是摇摇头,道:“汉朝人没有那么弱……”
若只是靠着两万多炮灰就能冲进汉军营垒,甚至威胁到汉军士兵的生命。
那么……
匈奴帝国七八个万骑,主力云集于此,却不能拿下汉人的营垒。
这是对汉朝人的侮辱?
还是对匈奴本身的轻慢呢?
“能够消耗掉汉朝人的箭矢,就已经不错了!”呼衍当屠望着远方说道:“关键还是要看休屠人和浑邪人愿意出多少力气啊!”
驱赶奴隶,吸引汉朝火力,然后,匈奴铁骑再从后杀出,冲击汉朝营垒,与汉朝人贴身肉搏。
这才是这个计策的核心。
然而……
呼衍当屠怎么看都觉得,休屠和浑邪,不是那么靠谱!
在此战之中,假如这两个部族有十分力气,那么,他们能拿出五分来应付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呼衍当屠怕就怕浑邪人和休屠人,连五分力气都不肯出,只愿意出四分,甚至三分力气。
那就不好了。
“兰氏的主力,现在到那里了?”呼衍当屠问着一个在自己身侧的贵族。
这人是兰陀辛的叔父,也是兰氏这一代的大当户。
“回禀左大将,我们兰氏的雄鹰,正率领他们潜伏在汉朝的狼猛塞之外……”这位匈奴贵族骄傲的说道:“一旦汉朝神骑深入高阙城下,我兰氏的无敌铁骑就将踏破汉朝的狼猛塞!”
“很好!”呼衍当屠抚掌赞道:“兰陀辛果然不愧是我大匈奴的雄鹰和智者!这样的大谋略,也唯有他才能想出来!此战若胜,首功当是兰陀辛!我一定上禀单于,请单于重用兰陀辛!”
兰陀辛,在一开始,其实呼衍当屠是瞧不起的。
觉得这个兰氏的下任族长,简直是个胆小鬼!
更是一个右贤王的余孽!
天天都在单于庭鼓吹汉朝威胁,鼓吹汉匈必有一战,主张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汉朝的马苑和长城的边塞,以此逼迫汉朝皇帝放弃发展骑兵。
在当时的匈奴单于庭看来,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汉朝人怎么可能威胁到无敌的匈奴铁骑?
但,马邑之战就像一巴掌,将匈奴从举世无敌,天下第一的美梦中抽醒。
使得哪怕是最瞧不起汉朝的匈奴贵族,也不得不正视这个老对手,老朋友。
汉朝骑兵的战果,更是让匈奴感到颤抖。
也是从那时候起,呼衍当屠才正视兰陀辛和他过去的言论。
由此,在他的默许和纵容下,兰陀辛接回了被流放的中行说。
现在,兰陀辛又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这个兰氏的下任族长,在汉朝人出塞后,立刻就派人通知他,他已经亲自率领了兰氏的两个主力万骑,潜伏在汉朝的狼猛塞外。
只等汉朝主力深入高阙,那兰氏的骑兵就会踏破狼猛赛,直趋云中的侧翼。
烧毁汉朝云集在云中的粮仓和桥梁,毁坏道路,甚至杀戮和驱赶汉朝的百姓。
迫使汉朝人不得不回师。
即使不能实现这个战略构思,也要逼迫汉朝阵脚大乱。
这个计划真是让呼衍当屠眼前一亮!
只要兰氏能实现这个构思的一半,都足可强有力的支援他了。
那两个万骑,将会在关键时刻,发挥超过十个万骑的力量!
这让呼衍当屠在感慨后生可畏的同时,也起了爱才之心。
未来,他甚至可以让出左大将的位置,让这样的英才站到更高的位置,发挥更多的作用。
而他则可以安心的辅佐和保护单于以及左贤王,重新隐于幕后!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此战匈奴获胜,至少也打平的局面下。
任何的失败,都可能让匈奴霸权丢失,从此四分五裂,甚至永劫不复!
想到这里,呼衍当屠就转身对一个跪在他马腿下面的忠奴说道:“去告诉浑邪王和休屠王,倘若他们的万骑不能踏进汉朝人的营垒,那我就将请示左贤王,剥夺他们参与碲林大会的权力!”
“遵命,主人!”那奴隶俯身一拜,就带着人策马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