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曼看着怀中的这个男人,那里还有那个战天斗地的大汉虓虎风范,此时简直就是个心灵脆弱的孩童,而夜皇、锦毛虎这几个糙汉子,此时泪水满面,看得金德曼是一阵无语。
金德曼从瓦罐上取过筷子,一边给秦戈夹着面条往嘴中送,一遍拍着他的脑袋,有些好笑的安慰道:“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个大男人还抹眼泪,羞也不羞!让徐庶、赵云和田丰这些豪杰看到,还不得破坏你英明神武、举世无敌的光辉形象!”
……
雪狼谷中,赵云身披风雪策马立在一处山谷之上,以他的修为只要稍微一用真劲便可将风雪震散,然而此时他目光如电,精神全部集中在观察敌情上,任凭风雪落在身上,那双冰冷的眸子犹如一头逡巡在天空的猎鹰,在搜寻猎物。
赵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肉干,抓起一把冰雪就着肉干开始吃了起来,望着十数里外的高丽营地嘴角露出一抹冷芒道:“这个松屋句还真是命大,在我手底下活了两次!敌军多是进化者,营帐驻扎散漫,从他们的布阵看来他们应该已经预料到我们了会来冲营,在大营中已经布满了伏兵!”
秦继宗跟在赵云身后,观望了一会敌军营地后,沉默片刻道:“我们已经急行军十多天,这些时日一直是顺风顺水,兄弟们虽有益阳粥和徐大夫的药膳快速恢复精气神,但是依然扛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远征,按照敌军的规模,他们拥有六十余万大军,是我们的五六倍之多,而且占据地利优势,即便我们能突破也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一旦突破前面的关口,再有五日的路程便回到辽东郡,到时高丽大军必然大军围困,我等恐怕……”
赵云回过头看着一起跟随而来的秦继宗、阎柔等众骑将道:“你们放心,我绝对会将你们带回幽州的!这一战,我们不仅要冲破前面的阻隔,而且要全歼高丽胡虏!”话语中充斥着一往无前的意志,和必胜的信念。
赵云话一落众将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远征骑兵已经随赵云作战数十场,都知道赵云从来无虚言!
赵云指着高丽大营道:“松屋句非常聪明,他应该是接到高无恤兵败消息后,立刻舍弃辎重轻装简行,率领进化者部队强行军,占据了这处谷口,此地是近百里峡谷最窄之地,最适合阻挡敌军,他想占据此处地形,将我们截住,和我们打消耗战!我们孤军深入,粮草补给有限,又没有大规模的攻城器械,只要被他拖住,他们等到后勤援军,我们必死无疑!然而他无疑是给自己自掘坟墓!首先,他们一路行军而来,又折返强行军,在如此恶劣的极端环境下,对于将士的消耗比我们只多不少,而且我们又元直先生和徐大夫之助,我们兄弟们的状态比他们好的多!其次,他们的部队人太多、太杂,而且进化者军纪非常差,这将是他们致命的短板!最后,此地地形狭窄,部队难以开展,松屋句看准此地准备阻隔我们,然而此地地利平坦无险可据,而且地面皆为冰层和岩石,根本无法修筑抵御骑兵的防御工事!我已经想好了破敌之策,走!我们回去与元直先生再商讨商讨!”
赵云勒马而行,相较于从前的稚嫩,此时多了一分老练和果决,身上也隐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一次次的生离死别,和痛苦的折磨,让这个稚嫩单纯的少年迅速成长起来。
而且赵云一直将秦戈视为偶像和标杆,一举一动都在有意无意模仿他,所以言行举止和心性逐渐向着秦戈趋同化,逐渐在北征军骑兵团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和不容置疑的话语权。
……
松屋句一身风霜回到大帐,退下厚重的戎甲,露出缠满绷带的上半身,此时他身上依旧缠着绷带,绷带已经被脓血浸红,上次高无恤虽然用圣血救治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然而长时间高强度行军,让他的伤口没有完全复原。
几个随行的军仆连忙端过来烧好的热水,开始给他解去绷带,清洗伤口。
松屋句接过热毛巾抹去脸上的冰霜,看着一起跟随而来的几个进化者首领长叹道:“通过这十数日的强行军我等终于将部队聚拢于此处,如今我已经在此布下玄武镇海之阵,此阵可以聚集天地灵气,再以众将士的圣灵之力,可以结成玄武圣灵,会以军营为中心,形成一种浪涌之力,可以极大的缓解敌军兵锋,而且玄武之阵层层布防,只要我等依阵而守,大汉部队是撑不了几天的,到时他们必然葬身于这极寒之地!”
松屋句此时的战略只有一条,就是托,将大汉部队活活耗死在这。
在崇尚以勇力搏杀的高句丽,像是松屋句这等智勇双全之将是非常罕见,也是为何高无恤如此看重他的原因,而且经历上次惨败,金允成惨死在他的面前,松屋句收起了那颗狂妄之心,此时对战局的把握和大汉部队的敬畏,要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将军!您是不是谨慎过头了!这十数天的赶路,很多兄弟都累了个半死,还有因为急行军,将很多散团和实力较低的部队掉队了,据不完全统计,光急行军我们就损失了五六万的兄弟呢?此时,大伙们在冰天雪地中十多天了,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口热乎饭,能喘气就不错了,可以说是樯橹之末,而大汉部队根据情报,也只有十万人,我们可是有六十多万的精锐部队,他们向大汉境内逃窜,我们来个以逸待劳岂不更好?”一个高丽进化者首领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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