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怀拍着桌子怒道:“那她为何会跟燕王搭上关系?”
高正松父子瞥了彰华一眼,又僵着脸不敢答话;彰赫笑花了脸,他将目光注到彰华身上,眼巴巴地期待一场好戏;彰翰与几位朝臣持中不语,这位定王一如既往,不动如山。
“丞相也该管教好自己的女儿,朕都没应允此事,她就住进燕王府,还败坏我皇家名声。女子应当遵守礼节分寸,如此放荡摇摆,实在不适合做我彰家儿媳。”
“是,臣一定要加管教,请皇上恕罪。”
彰华心中猛然一震,“父皇,不关高相和滢滢的事,她住进王府是儿臣的意思。”
丹心阁寂静无声,外面一朵朵漆黑的云从不同方向涌到上空,看来又要下一场雨了。苏明在外候着,摇头叹道:“皇上每次发火天公也要跟着凑热闹。”
彰怀直勾勾地盯着青年,声音难掩愤慨,“华儿,你身为皇子,娶正妃此等大事须得朕下旨应允才行,岂可自作主张。回去后,先把那位高小姐送回丞相府上吧。”
“父皇,儿臣心仪她多年,正妃之位非她不可。”
“荒唐,历代南翎皇子娶妻须经得皇帝皇后同意,再由宫廷礼官行文定之喜……种种礼节落幕后,才可明媒正娶,这是皇家规矩,岂容你一句‘心仪’就可草率行事的。”彰怀拍着桌子怒道。
彰赫面露狞笑,手托着下巴,“三弟,别叫人笑话你按耐不住。”
彰华不曾抬眼望他,面容安定得有点寂寥,像寒潮荡月,霜痕铺地,良久沉吟道:“是,儿臣受教。”
“华儿,你此番冲动暴怒,令朕十分失望。朕罚你在燕王府闭门思过三日,期间不得见那高氏;即日起,高氏须得回到相府,不得在燕王府逗留。”
彰赫望着彰华,眉头紧皱,他让皇族蒙羞,现在上宁城关于燕王与高氏的传闻沸沸扬扬,都在笑即便贵为皇子,也难逃过美人关,看来,皇家男儿,也不过如此了。可就算如此,父皇也只是略施惩戒,口头上多责骂几句,未曾动真格,比如削权降尊。彰辉拉拉彰赫的臂膀,小声道:“大哥,还是就此作罢吧,父皇一旦做了决定,就难以更改。”
彰赫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彰华,这次算你走运。
众人走出丹心阁后,高正松父子跟在彰华后头,青年的背影如松柏般凝霜挺干,亦如落阳般惆怅叹息。别人不知,但他二人知晓燕王的心底此刻是十分不舒服的,不为自己,只为那个藏在玉壶天的女子。
彰华止住脚步,遥望无尽的夜空,考虑到自己之前为了一己私欲,竟给她落下魅主祸水的罪名,这对她实在不利。再加上她现在排斥自己,与其将她锁在身旁,加深二人的裂痕,不如以退为进,放她去高府暂住一段时间。
他缓缓回头,对高文晏道:“少相,明日就有劳你到我府上,将滢滢接走吧。”
“喏,王爷放心,滢儿至我相府,下官一定将其视为亲生女儿。”
“自王爷托付那日,微臣早已将滢儿当做自己的妹妹,明日,微臣便去接自己的妹妹回家。”
彰华淡淡一笑,眸子犹如风云变幻,冷暖相随。
隔日,白滢在房间悠悠醒来。默娘匆匆走进,比划道皇上罚王爷闭门思过了,想来是因忘返阁之故。
女子听完,眸子如山涧氤氲,谷壑弥漫,说不清是烦念,还是羁绊,只淡淡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