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华目光如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百密总有一疏,想不到,他身边的人还是出卖了他,是石莱,还是石濑?不,他们兄弟二人当时并没有跟他上哀牢山,觉不可能向母妃告发他背着白佶以及他说的那些话,是了,那几个驾者,当时一直在旁边窥窃。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并没有想到,为她筹划多日,竟然就被看似不起眼的驾者所出卖。然这错愕只是一瞬间,他的头再度抬起,再度盯着振振有词的容妃。
容妃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彰华的眸中没有半分惊慌,而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从容。就像是与生俱来的王者,哪怕在被击破漏洞之后,也总有办法功成身退。
他的目光渐渐热烈,自信犹如无形的烛火,随着他的目光腾空跃起,化作日光,染亮了整座云华殿,“母妃,背着白佶,在儿臣看来,并非屈尊降贵,是儿臣对一个俘虏的同情,就像日照大地,风飘万里,是包容与尊重,并非委屈和降低。至于带着高滢去看望白佶,那更是子虚乌有,那日不过是儿臣着急前往哀牢山视察白佶的行迹与动向,她又刚好在儿臣身边,儿臣便携带她一同前往。”
容妃的声音嘹亮响起,“那白佶唤她闺名‘滢滢’,唤她‘孩子’,你又对此作何解释?”
“绝对没有,必是有人在乱嚼舌根。儿臣当时就在他们二人身旁,白佶与高滢全程说话没有超过三句,儿臣就是证人。母妃若是不信,可将那个该死的线人唤出,儿臣愿同他当面对质,还高滢一个清白,也好解了母妃的顾虑。否则,纵容此人在背后兴风作浪,不知还会生出什么肮脏的罪名出来。一会是北齐皇室,那下一刻,是不是连儿臣并非母亲所出这种荒唐事都能编得出来。”
容妃没有回应彰华的提议,并非不愿,而是不敢,坦白说,陆姱告诉她的,顶多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是她大意,没有派人去哀牢山查清就将高滢拷打,此番若是再将陆姱供出,只怕今后在彰华面前,连个制衡高滢的人都没有,她岂可因为眼前这点小事,而坏了长远之计?
彰华气势傲然地向前跨上一步,吞天纳地一般,“母妃,滢滢此番若是没事,那也就罢了;如若她有个好歹,母妃,你莫要怪儿臣不孝。”
他眼神阴骘,犹如夜空里昂扬飞旋的苍鹰,只为等待给予旁人致命一击。
容妃不语,眸子变得迷蒙起来,良久,她戚戚地道:“你要如何?”
彰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却一字字道:“此番在密室里鞭打折辱滢滢的那些贱婢,一个都逃不了,芳离,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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