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铭殿,彰逸看着彰华,神色沉重,“你真的要为韩玥进牢?”
彰华面容一动,随即平静下来,“然,此番既然是我夸下海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韩玥也不知去了哪里,此番凶多吉少,这几日,二哥你陪二嫂回乡省亲,上宁城发生了许多事,我不断传信,这才将你唤回。”
“我一收到你的来信,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你说有事要托付与我,可是因为她?”
彰华会心一笑,“知我者,二哥也。不错,我此番进牢,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她执意要留在王府,我怕到时彰赫或者其他人要对她不利,届时,还望二哥,替我好生照顾着她。”
彰逸悠悠叹了口气,“哎,你真是个情种,都自身难保了,还心心念念那个女人,不知她日后,可会感念你这番情意。”
他像是在赞叹,又像是在担忧,是在赞叹彰华对白滢的痴心一片,亦是在担忧日后白滢若与他翻脸,他该怎么办?这个弟弟,显然是把白滢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
彰华道:“二哥,她是高滢,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你不必替我担心。”
彰逸默然,虽然当日白滢的身份并未被拆穿,也的确铁证如山,然他十分了解这个弟弟,那位高小姐,岂有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彰华见他不答,微笑道:“二哥既然对小弟我挂怀,还请二哥以我的心意为重,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替我照顾好滢滢。我可以牺牲一切,也要护她周全。”
他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天下第一情圣。”
一天后,彰华被传召进宫,也不出众人所料,彰华被收押进天牢,交由刑部看管。
陆峰与乌获早已在牢里等候,“燕王,恭候多时。”
彰华双手被木枷铐住,他的玉冠已被除去,寒风透过天窗扬起他的长发,缓缓落在肩头,覆盖着他那沉静如水的俊容。
乌获的笑容变得冰冷而怨毒,“王爷,天牢潮湿阴冷,你要吃的苦,才刚刚开始。”
彰华笑容淡淡悠远,“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王既然自愿入牢,无论有多苦,都愿意承受。只要是皇上旨意,本王不敢不从。”
他语气沉重,犹如天骄神龙,隐然显示了天下无敌的气魄,哪怕沦陷泥泞。
“哦?”他的傲然刺痛了乌获的双眼,“是吗?”冰寒的怒意,从他的衣衫上蔓延,笼罩了整座牢笼,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在彰华猝不及防时,朝他肋部狠狠插下,“这是涂了剧毒的银针,他不会叫你死得很快,但会让你死得很慢,很痛苦,彰华,我忍你一年了。你去年在忘返阁,为了那个小贱人断我手指,除我牙齿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彰华的面容瞬间苍白如纸,长长的衣袖与散发一起飞扬,如同沦陷在尘埃里的谪仙。
陆峰在旁看着,嘴角挑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燕王,这针就是为你准备的。”
彰华压制下想破口而出的怒哄,他的腰身已是痛到不行,额间已渗出点点汗珠,“你们二人,竟然对本王滥用私刑?”
陆峰目光一凌,用脚狠狠地踹了他的膝盖,“我已同刑部的人打过招呼,他们会好好招待燕王的。”
彰华的膝盖骨一痛,双脚禁不住地跪了下去。“燕王,你在牢里并不会无聊,我和乌获先生,会天天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