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姱的身体彻底瘫软,跪坐在地,身子犹如被雨水打落的花儿,凋谢一般,显得凄凉儿无助。
“为什么?”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空洞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温柔,全都是假的?”说完,抬眸看着含恨地看着彰华。
彰华不以为意,淡淡道:“从头到尾,朕的心里只有她一人。”
顿了顿,他悠然道:“是你不自量力,硬要闯进来。因为不能说的原因,朕只能瞒过众人,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当年,若不是你,滢滢怎会引起我父皇的怀疑,害得白佶被杀,导致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你早就知道了?”
“然,”
彰华的声音慢悠悠的,仿佛陷入了五年前的一切,白滢的绝望与失落,自己的疯魔与误解,“你当年去太后那里打小报告,说朕带滢滢去了哀牢山,你本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百密总有一疏,你送给那驾者的金银财宝里,有你寝殿里独有的香烟气味,那是你整日熏香所致。朕后来,在那驾者的房间里找到这些东西。”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对我的一切好,都是伪装的。”
陆姱的脸上越发愤恨,可就算如此,她也无济于事,后宫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如今她败了,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她曾经想要托付的男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过都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活,所有人都被这个男人掌握在手中。
“你的心思朕知道,你的不甘,朕也知道。”彰华看着陆姱的脸颊,继续说着,“可你自始自终都没看明白,宫里的繁华不过表象,如今你就快死了,倒也死得明白。”
“皇上深爱贵妃,可到头来,她不过和我一样,都是你手中的玩物罢了。”
陆姱笑了,凄凉而愁苦,“想来,她比我还冤枉,她要被你折磨一辈子。”
彰华皱眉,“你错了,朕和她之间,从来是两情相悦。朕从未拿她当成玩物,她在朕心中,犹如仙子般神圣而纯洁,朕怎么舍得,她坠入尘埃。可你不同,你从未走进朕的心里。张苟之事,原本是想给你个警告。可你在朕的灵柩前,在大殿里,帮彰翰诬陷朕的滢滢,这就是死罪。”
陆姱最后一根神经被彰华冷漠决绝的话彻底撕裂,她呆呆地看着他,浑身颤痛无力。“你当日对滢滢图谋不轨,朕本对你动过杀机,可后来,看你舍命救朕,朕便绕过你,顺便引你将你陆家的底细全盘托出,你带给朕的价值,堪称丰功伟绩,可你偏偏不自爱,非要挑战朕的底线。朕不想滢滢受伤,她在冷宫孤苦无依,你差点害得朕失去她,如今,霸业已成,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也该走了。”
什么叫做痛,陆姱觉得此刻才是,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轨迹,他却佯装不知,一直利用自己去为他对付陆家,偏偏自己太傻,那些小伎俩,怎能瞒得过聪明绝顶的彰华。
看着陆姱忍受不住剧痛的样子,他的目光依旧平静,直到陆姱最后承受不住,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眼睛也不甘心地瞪着,缓缓倒下……
彰华没有理会,只是垂眸看着她,随即冷漠转身离去。她早该死,她的存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曾经对白滢的伤害,只是,他既然答应过白滢,要放过她,那就不会告诉白滢,陆姱被他毒杀,受折磨死在暗牢之事,这,将是永远的秘密,也是他最后一次欺骗白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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