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依旧趴在皇上的怀中哭泣，一直说着自己错了，要偿命。
皇上安慰着她，“是朕的错，朕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这才导致了悲剧。”
“是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柔儿。”
“父皇，你没有对不起娘亲，娘亲从小就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她没有爱错人。”
王瑞轩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哪怕王氏一门被灭，她容貌皆毁，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阴暗里，可她从来没有怨过你，她临死之前，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见您一面，可惜的是一直没能如愿。”
说着，王瑞轩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今天终于找到您了。”
听到他这番肺腑之言，皇上连忙松开贵妃，上前将王瑞轩扶起来。
“傻孩子，你有父亲的，朕就是你的父亲。”
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贵妃和王柔两个人，都是皇上心里的白月光，不同的是，一个还活着，一个已经死去了。
只要有人一直提醒着皇上，那死去的总是会比活着的，更令人感到怀念。
更何况，王柔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父皇，娘亲之所以没能撑到见您，就是因为王家的惨案，让她心中郁结，她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还王家清白。”
王瑞轩仰着无辜的小脸，“可娘亲若是知道这件事会让父皇如此为难，她大概宁愿带着这个秘密一起离去，也不会让它揭露出来的。”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也不告贵妃娘娘了，她是父皇最心爱的女人，儿臣也不想让父皇为难。”
“只希望父皇就当没有见过儿臣，将儿臣送回江南，陪着母亲还有外祖一家，不能替他们报仇，是儿臣之过，儿臣愿意用一辈子偿还。”
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这十岁大的孩子，本来自己已经拿捏了皇上，让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过度的责怪自己。
可这十岁的王瑞轩，竟然同样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听到他这番话，皇上只会对他和王家更加的内疚。
不但不会放他离开，还会更加的怜惜他。
果然，皇上说道。
“你是真的皇子，就要待在朕的身边，你还是个孩子，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哪里就有错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是贵妃的错，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王家都是因你而死。”
皇上冷声说道，“该处罚的还是要罚的。”
“臣妾认罪，只求皇上赐臣妾一死，为王家偿命。”
贵妃依旧说的坚决，似乎真的愿意为王家偿命一般。
皇上叹息一声，“终究你是一时之失，罪不至死，就罚你降为贵人，半年之内不得出宫，日日都要在王家抄经祈福，以赎你的罪过。”
“多谢皇上。”
贵妃倒是欣然接受，毕竟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
只是从贵妃到贵人，这品级降的有点多，不过也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里。
“轩儿，如此你觉得如何？”
皇上还象征性的询问王瑞轩。
王瑞轩低着头没有回答，他哪里会满意。
王家几十条人命，还有这十年来娘亲受过的苦，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如今只是降了份位就能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