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宋对金不再称臣,改君臣为叔侄之国;2双方疆界恢复到第二次绍兴和议时即以淮河、大散关为界,南宋在完颜亮南侵失败战后收复的海、泗、唐、邓4州及商、秦2州之大半悉数归还;3改岁贡为岁币,每年金额由原来的银绢25万两匹各减5万,为各20万两匹。
之后,宋孝宗派洪适出使大金,贺金主生辰。后遂以为常。
这就是自完颜亮南侵、隆兴北伐后,南宋所有的“收获”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只能说:赵眘运气之差无与伦比!
他遇到了空前的叛徒!他的宰相、前线司令官都背叛了他。可这不是借口,他缺乏最起码的争夺之道。他永远都只盯着自己!自己有复国的愿望,那么不管实际情况怎样,都一定要打!受挫后,不看金国情况怎样,面对威胁就急于求和!
不得不说:他的争夺理念从根本上就有缺陷!而这也很正常,不看他是谁培养出来的?赵构给他请的老师是史浩,这类人难道会真的教他怎样开疆拓土、一统天下吗?更弗论教他怎样面对逆境保持斗志,始终冷静了…
仔细算一下,宋孝宗的这番努力还是换回了些许代价。与“老爹”赵构相比,赵昚的国际地位提升了,再不是臣子,每年交出去的钱也不叫“贡”了,而是馈赠品,还少了1/5…这也是成就啊!
当他找到抚平自己伤疼的理由时。他的一些东西就丢失了。那些东西是不可以用来妥协、计算的,如国恨家仇、如沦丧之苦。这些怎可去讨价还价?
还要再过些日子,赵眘才会从危险过后的庆幸中走出来。感觉到自己变了,直到渐行渐远。与最初的他背道而驰…那时,他会发现机会离他更远了,因长江对岸,有人比他看得更准,做得更稳——金世宗完颜雍!
是时候该说下这位大金皇帝了。他是很纠结的矛盾体。他温和,他不侵略,他甚至还讲道理。与完颜亮相比较,他实在是太不女真了!
从这层面上看。无论如何,作为隔江而治的南宋都会选他做邻居。可历史证明:就是这个人,让赵眘绝望,远比完颜亮时更绝望!
完颜雍人如其名,看似温吞水,实则雍容宏漠,从容不迫。这人该低头时能忍住,连老婆都送得出门。该决断时绝不犹豫,称帝造反一言而决!而面对南宋挑战时始终镇定。该谈判了,几次命令进兵、停止、和谈、再进兵。成功调动了南宋君臣的神经…这是非常有名的策略——以战迫和!
可说自完颜亮南侵起,完颜雍一直在走钢丝,走错半步就会跌下万丈深渊!可他就是不出错!直到整合内部、压服南宋。保持住了金国最强的局面…而这只不过是开端而已!
完颜雍一生不出错,以这种可怕的稳定性为基础,他让金国既迅速又稳定地开始了大变化。先是与民休息,对宋战争一结束,他仅留下6万常备军,其余都放还故乡…仅此一条,即功德无量!
他还调整阶级关系。金初,为了仇恨深重,也因见识不够。金国把原辽国的经济自由人,寺院等二税户等都贬为奴隶。完颜雍下令全都赦免。因在战乱饥荒中典卖的妻子儿女。由官方出钱赎买,放归亲人。再规定凡放良之奴。限内娶良人为妻,所生子女即为良民…凡此种种,不见南宋哪位皇帝做过…
相比于治国,善行不过是小德。完颜雍在大方向上把握得更精当!主要体现在两方面:
1经济向汉族靠拢。女真人自立国起,直到完颜亮南侵失败,一直处于半奴隶半封建制的低端时代。只知烧杀掠夺,至于抢到手后怎样发挥出应有效益,他们一概不知。这就导致了他们总觉得吃不饱,总想着再去抢,而不是像当年赵匡胤那样,宁可放慢了脚步,也要得一地繁华一地,让经济民生迅速升腾…完颜雍有见识,他通检推排,平均赋税差役,逐渐削夺女真贵族特权,像宋律一样把全国百姓分成若干等级,按级服役。
2精神内核女真化。这个问题很有时代特色,不止发生在南宋时代的金国,在明末清初也一样出现。即女真人总会迅速地腐朽!清初时八旗子弟席卷天下,创立大一统国家,可成功后不久就堕落成一堆只知花天酒地的废物。从康熙晚期到乾隆中期,这些人别说披甲执锐上战场,就连戏台上演戏杀人,一刀砍下个假人头顺带着喷出来一腔鸡血,都会吓得他们台下一片惊呼。别的方面,连衡量一个种族存在与否的最大标准——民族语言,都不会说了!
历史是个大轮回,这些问题早在金国完颜雍时期就出现了。完颜雍本人的太子都不知道女真风俗、宗室亲王们不能用本族语言交流,女真人除梳着一条大辫子外,已找不出和汉人的区别…
完颜雍下令设立女真学,选金国3千贵族子弟入学,设女真进士科,颁行女真文译本的五经、诸子,与汉文儒生并列成两个对立体系。禁止将女真姓改为汉姓如完颜氏改姓王氏等、禁止侍卫讲汉语、禁止女真人穿汉服。如发现,重者处死,轻的取消世袭的女真爵位!
别的方面,完颜雍也取得重大发展,如榷场。宋金国境线上再不像从前一样,只有一个每年交接岁币的区域,而是在广阔的大地,从东方海岸线附近的泗州、寿州直到西北的凤翔、秦州、洮州…都是两国贸易的窗口。此外还有密州胶西县则是宋金海上贸易的平台…
这些地方的交易极大提高了女真人的生活水准,基本上不用打仗就可得到美妙的东西,若不然,他们抢来的金银钱币算什么呢?不过是废铁!
当然,这也走上了当年辽国的老路,辛辛苦苦打仗赢回的岁币都在榷场上流回了宋朝。每年金国用来买茶叶的钱就达30万两白银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