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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
雍城地界,歆瑜焦急地等在外面,时不时地往里张望着,吕琅悄悄自袖下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别急。”
歆瑜蹙眉抬头看着他,勉强地笑了一下。
她怎么会不急?姐姐不比旁人,她从小娇生惯养,产子恐怕是她所经历的最大的痛了!她很想进去看看,却被姐姐和太妃娘娘叮嘱不得入内。
妇人生子,血腥气重,虽他们姐妹亲近,但是,能不沾血气,就不要沾!
歆瑜左右踱着步子,看着云飞双手提拳,满头大汗,不觉地又有点想笑。明明是姐姐在里面过鬼门关,他怎么出满头的汗?
她本是送皇兄半城之路,便折返南城。忽然想起,多日未见过姐姐,便特意绕路而来。谁知,姐妹二人,许是情至深处,静姝欢喜地带着歆瑜在雍城逛吃逛吃的。当夜,静姝便感到身体不适,吓得连忙为她请了雍城最好的稳婆和大夫。
可是,折腾了两天,愣是没有生下来。
姜太妃都接到消息赶了过来,静姝腹中的孩子,还是不见落地。
“怎么办,怎么办……”
歆瑜如无头苍蝇一般六神无主,最后只好冲着屋外的深夜双手合十,虔诚道:“我愿折寿十年,换姐姐……唔……”
“休要胡说!”吕琅直接捂上了她的嘴巴。歆瑜蹙眉瞪他,却听到屋内传出一声惨烈的“啊”声,紧接着是姜玉颍慌张的呼唤,“姝儿……姝儿……”
云飞立刻破门而入,神色紧张,“怎么了?怎么了?”
目之所及,榻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姜玉颍的衣裙也是成片的血迹。
稳婆连忙俯身跪下,求饶道:“大人,夫人胎大,着实难产。是以,流血不止……”
云飞面色苍白,踉跄着近到榻前,看着昏迷过去的静姝,神色骇人,“若是救不过来,你们全都得陪葬!”
说着,冲着外面的大夫一声怒吼,“大夫……”
几名大夫慌张入内,看到场景也吓了一跳,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随后赶到的歆瑜,随即软了双腿,瘫坐在地上,懊悔的哭声,道:“都怪我,都怪我……”
姜玉颍捏着帕子抚着胸口,须臾上来一口气,吩咐道:“快把孩子弄哭啊!”
一旁的侍女这才回过神来,接连数下的拍打之声,孩子立刻发出绵软的哭泣声。姜玉颍这才松懈了几分,心头发苦:她们母女都是什么命!姝儿出声时,好一番波折!如今,姝儿生产,又是如此波折!
她暗自握了握拳,冲着云飞道:“出去,把所有的好郎中都带来!”
云飞闻言,立刻频频点头,疾步奔了出去。
只见姜玉颍朝着歆瑜道:“韩神医不是在别苑吗?给他写信。”歆瑜一愣,连忙起身也退了出去。
而后,朝着那些稳婆道:“务必救活我儿。”说着,指着一旁的烛火,“蜡烛燃烬之前,我儿不能死!”
“乳母呢?快给小世子喂奶。快!”
抱着婴孩的侍女连连点头,招呼早已等候多时的乳母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