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打九猴儿傍身调教的那只九色山魈披挂上了洪老爷子连夜赶制出来的猴爪刀,再叫九猴儿喂下了两丸佘有道调制出来的怯毒药物,原本在场面上还有些个惫懒模样的九色山魈,顿时在九猴儿吆喝连连之下抖擞了精神。才一个照面的光景,便将半兵卫调教出来的一只恶兽撕扯下了半拉顶瓜皮,鲜血淋漓地抛了个老远!
也都不知道那九色山魈是不是叫鲜血触动了玩意骨子里带来的那点凶性,一击得手之后,九色山魈更是厉啸连连,挥舞着两条有力的前臂与半兵卫调教出来的两只恶兽斗到了一处。不过一壶茶的功夫,便将那两只恶兽身上撕扯得遍体鳞伤!
估摸着是瞧见自己花费了颇多心思调教出来的两只恶兽已无招架之力,站在场子旁边的半兵卫一时间昏了头,竟然翻手从腰后拔出了一把雪亮的短刀,怪叫着便朝九色山魈扑了过去。可还没等半兵卫手中挥舞的短刀落下,越战越勇的九色山魈倒是猛地一个纵跃,重重地将急冲而来的半兵卫撞了个四脚朝天,手中抓着的短刀也摔到了九霄云外
眼睁睁看着生得颇有些狞恶的九色山魈骑在自己身上,露着尖利獠牙的大嘴也凑到了自己脸面前、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饶是半兵卫见多了诸般凶禽猛兽,一时间也被吓得怪叫出声。而那两只早被九色山魈打得破胆的恶兽,虽然依旧在九色山魈身侧周遭纵跃吼叫,但却再不敢靠近九色山魈身前!
如此场面,自然是一眼可判胜负。木头棚子底下坐着的四九城中玩家叫好呐喊的动静。差不离都要掀了木头棚子上的顶盖。而在九色山魈得了九猴儿招呼,慢条斯理从半兵卫身上跳了下来时,狼狈而逃的半兵卫与其它那些德川家御用驭兽师。更是吃足了身后传来的戏谑叫骂声
得了这样一场大胜,易家庄院里把着场面的易先生自然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场面人物。藏在易家庄院地窖里头的陈年烧刀子当下就搬出来二十四坛,不拘好赖兑上些新酒,这就大碗筛了只管朝那些位四九城中爷们送了过去。庄院左近两家屠户也都算是得了个撞上门来的好买卖,四口猪、八腔羊齐刷刷放翻了收拾利索,就用了屠户家里的大锅炖上,撒一把青盐调和、切半筐白菜熬煮。热腾腾的刚好给那些个瞧够了热闹场面的四九城中爷们祭祭五脏庙!
荤腥果腹、烈酒助兴,更兼得白天那斗猢狲的场面当真精彩绝伦,聚拢在易家庄院里头的四九城中爷们自然是谈性颇浓。就连那些个早两天天刚黑就提着各样趁手家什、在易家庄院来回巡弋的青、洪帮中人物,还有那些个站在明处充个场面架势的巡警,这会儿也都免不得偷摸捧半碗荤菜、啜两口烈酒,扎堆儿偷个清闲。对易家庄院里头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也都算不得太过用心盘问纠察。
手里捧着个大海碗。已然喝得有些上脸的牛二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身边同样喝得红头花色的范东流扯着闲篇儿,一边却是滴溜溜转悠着眼珠子,仔细打量着身侧周遭那些个眉飞色舞、谈性十足的四九城中人物。直到瞧仔细了并没人留神自个儿这边的动静,牛二凳这才举着手中大海碗遮脸,压着嗓门朝范东流嘀咕起来:“我说范爷,今儿晚上这活儿可当真不是抬手就能拿捏下来的?一个闹不好,怕是咱们得不着一点好处,自个儿还得搭进去一条命啊?”
同样借着手中捧着的大海碗遮脸。范东流一双眼睛却是悄悄看向了火正门中诸人住着的屋子,阴恻恻地低笑起来:“抬手就能拿捏下来的活儿。人家可也就不能给咱们俩出那么厚的价钱了!我说牛二凳,方才你可是亲眼都瞧见了的,人家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是实打实的五十根大黄鱼!眼下你怀里揣着的那定钱,估摸着还没捂热呢吧?”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怀里刚揣上的一条大黄鱼,牛二凳一边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一边却是再次犹豫着开了口:“人家给钱是不假,价钱也着实算是开得厚,可范爷,火正门里可是有俩人精啊?相有豹且都不论了,就是今儿调教出来那只九色山魈的九猴儿,可也都不是个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主儿啊?!一些个江湖上使唤的荤招儿,估摸着他们也是门儿清”
“江湖上使唤的荤招儿,估摸着他们是能知道个大概齐。可这日本人使唤的玩意,他们该是不知道了吧?方才那药面儿,你倒是试了没有?”
“寻了条狗试过了,也就把那沾了丁点儿药面子的骨头舔了几口,那条狗就趴在地上不挪窝了,前后不过一碗茶的功夫!连狗都闻不出来的蒙汗药,估摸着该是好使了吧?”
“既然日本人拿来的那玩意好使,那你还不赶紧的动手?!只要今儿晚上事成了,往后咱们可也就能是四九城中的爷,再也用不着给人当碎催、卖苦力了!”
“可就算是日本人今儿晚上能悄没声地得了手,明天早上可也就瞒不住了啊?到时候要有人追究起来”
“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咱们俩上头,可不还有个段爷么?就方才那日本人给的药面儿,我可悄悄留了点儿,现下已然搁在段爷屋里头了。你方才打从段爷屋子门口过,也该是听见他那打得震天响的呼噜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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