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师傅房间里出来,回到寺里给自己安排的宿舍,换上新的僧衣之后,必登才开始把道炎的话好好捋一下。
按照他的说法,禹州的事情,他是清楚的,只是当时不出手而已。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师傅并不想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或者说他更加渴望的是让自己去找到那个他想要的真相。
必登并不是个蠢人。
而聪明人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推理出来的东西,并且深信不疑。
必登也知道他的师傅不是一个蠢人。
所以自己这里推理出来的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安塔利说的话不一定全部是真的,可至少也给自己留了个心眼。
看着这院里的枯竹绿草,岁月静好。
必登突然觉得很刺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师傅问他话的时候,他会隐瞒真相,可是冥冥之中,好像漏了一些什么东西。
也许......该去找一些人了解一下了。
......
几十个大水缸已经不再满溢,堆积的灰尘也足够掩埋掉它原来的颜色。
必登越过这些熟悉的摆放位置,看了一眼曾经躲避风波的柴房,径直往后走去。
在这些水缸的尽头,是一个破败的小园子,看上去没有人修理,可地上却很干净,就像常常有人打扫,房子和地面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又是如此的融洽。
小径通幽。
一打开那扇木门,行痴那个老和尚的身影就出现了,看起来比上一年更加老迈了,眼袋也越发深厚。
“师叔祖,你来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行痴的眼睛甚至没有睁开。
道,必,浩,行。
老和尚虽然年纪大,但是辈分小,称一句师叔祖倒也没错。
听到这句话,必登瞳孔一缩。
“你知道我会来?”
行走之间,僧衣后摆飞扬。
“请坐。”
老和尚没有正面回答,衣袍一挥,在他面前的凳子上面的灰尘瞬间消失,就像是从未出现一样,崭新如初。
那是一个普通木头所做成的凳子,通体暗黄,凳脚不是很高,必登坐上去的时候,就像是量身定制一样。
这是一年前必登还没正式成为弟子的时候,来行痴这里求助时坐的那一张。
仿佛一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多少,把那灰尘拂去了,依旧是那张凳子一样。
可是真的还是原来的样吗?
“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很多疑惑,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