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个身影渐行渐近,巨大的透明玻璃落窗前,显出了他的影子,那是个光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秃驴不安好意!”
谢文亭脸上分不清喜怒,说实话,这些年他并不是没有祈求过燕京的原谅,可一直都是被拒之门外,今天晚上被毫无缘故的骂了一顿的他也有火气,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清楚这把火应该怎么烧。
前一刻人还在门外,后一刻就已经来到了谢文亭的对面,就像是无视了空间的距离。
落到谢文亭在眼睛里就清楚这是个示威。
两人皆是沉默,随后谢文亭才低沉的发出声音。
“道采长老,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监寺首座是个职位,但是知道道采是个长老的,就足够说明谢家的传承的确久远。
可是这句话就恍如一个狮王的问询,声音低沉,不是因为他不敢张扬,而是代表他压抑着怒火。
“......”
为了逼迫谢家彻底地作出选择,六鸣寺这边终究是摆了人家一道,可后果,也只不过是把该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罢了。
道采抿了一下嘴唇,脸上线条坚硬,很明显这个圆滑了大半生的老人,现在暴露出他刚强的一面。
“总有人对家主不信任,那谢家就没什么表示的吗?”
“可我们不需要你们给我们做选择!这是名誉问题!”谢文亭一双眸子直盯着那双宛如死水的眼睛,这个老家伙怕不是活够了,所以想拉自己一起垫背。
“这块蛋糕太大,别人怎么会允许你插一脚?按照正常途径行不通,那只有非常手段,既然家主都已经决定用非常手段,那又何必去在意过程!”
道采这话并没有说错,可这并不是谢文亭想要的结果,或者说他想要的结果就是把便宜给占了,也不付出代价,但是现实却血淋淋的给他打了一巴掌。
他可以清楚,上面那些对自己也不是彻底放心,今天晚上闹出了这种事情,明天白惊冷就敢提剑砍人。
只要有一个名头,燕京那群家伙还是很愿意清理一个世家的。
“好一个何必在乎过程,我谢家上下600多口人命,就凭你这一句话,恐怕脑袋都保不住,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结果吗?”
谢文亭眼角一跳,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随着这句话震动的乱了些许。
穿着睡衣表示是对这个家伙的不尊重,可外表的仪容仪态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模样,因为那是对自己的尊重。
“家主未免也太过夸大其词了,这块蛋糕说到底,别人若是吞得下,哪里还轮得到你?如今无非就是个钻空子的行为,家主又何必害怕?”
道采不慌不忙的说着,今天晚上的事实已经铸下,只要打消了谢家的顾虑,那明天的邯州依旧是光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