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熟悉让狗娃马上就听出来了。
“嗯!”
“我问过了,我们已经到了邯州,很快就可以找到你家,可能是离家越近就越害怕吧......别担心......”
当年离开十万大山,两个小孩子凭借着一身倔骨头,终究是走出了那个山头,不知道磨烂了多少双鞋,从嘴中才问出来这条道路,如今好不容易快要回到阿牙的家乡,狗娃心跳也重了几分。
“嗯......”
阿牙有一些话欲言又止,他很想说出来,但是又害怕让对方知道真实的自己。
离开家乡的时候,自己还有一个玩伴,也是自己的兄弟,那个时候不懂得什么叫感情,所以随了父母离开了家乡,离开家乡后,从只言片语里,他慢慢明白了,自己一家人之所以能够离开家乡,就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出卖了村子里的一户人家。
只不过相比下的待遇并没有获得,取而代之都是话剧里的杀人灭口,他和母亲都被拐卖,他不知道什么叫咎由自取,但是他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种层面上来说,他能够离开鸡笼镇,靠的就是出卖兄弟,虽然这个出卖不是他的本意,可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事实。
是在害怕回家?
还是害怕回家后要见到的那个人?
或者是说害怕回家后见不到了那个人?
他说不清楚!
千百万年来,近乡情怯这几个字有着无数种解读,每个人都不一样。
两人正抱团取暖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突破雨帘而入的他犹如一个强盗,身披着一身雨衣,背光导致他的面目看不清神色,阿牙看到了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更加往里靠了靠。
这个桥洞并不小,说是桥洞,其实也是一个人行道,在水势比较低的时候,完全是可以过人的,只不过看这春雨的架势,要不了几天水便会蔓延上来。
来人看到两个抱团取暖的小乞丐,眼中倒是闪过一丝异色,他垫了垫脚尖,把雨鞋上面的水滴抖落。
然后又拍了拍雨衣的下摆,就犹如整理着服装,又仿佛是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不同于阿牙的不经意,抱着他的狗娃身体却紧绷了起来,他能感觉出随着那雨衣律动出来的血腥味,这不是个良善之人。
虽然一路上他多多少少也遇到一些歹徒,只不过都有惊无险的让他解决了。
可是现在遇到了这个,却不同以往的那些,这个雨衣男人,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