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老大夫的方子也写完了,吹干墨汁,老大夫一副悲天悯人慈悲样,一脸严肃的说:“夫人,原因有很多,至于夫人是因为什么,单从脉向上还不能确定。”
“不是吃了不该吃的药?”
“恕老朽学艺不精。”
雅子双目微闪,滑过一丝不悦和狠厉。
老大夫活久见,人老成精,感觉到这日本女人眼神不对,马上描补。
“夫人小产后体弱虚寒,其他症候反而不显,老朽的确摸不准。不过,北平城有几家百年老店,里面的坐诊大夫医术了得,有的甚至当年都是宫里的太医,夫人的问题想必他们能解惑。”
老大夫一脸诚恳歉意,雅子默默起身,冷着脸出门。
小学徒看着雅子的背影走远,奇怪的问老大夫:“师傅,您咋就瞧不出来了?”
老大夫摸摸胡子说:“她哪里是深宅大院那些女人的对手,被人下了药,保不住孩子倒是小事,怕是这辈子再难有孕喽。”
“这么狠!那师傅咋不明说?”
“说给这日本女人听?小子,傻了吧!你是嫌自己命长?”
“这话咋说?”
“今儿师傅就再教教你,你瞧这日本女人身份如何?”
“瞅着不是一般人。”
“算你小子有点眼光。这日本女人身份不一般,又嫁了大户。啥叫大户,那就是非富即贵。你想想,若是我实话实说,告诉她,您这小产是吃了不该吃的药,您这辈子怕是再难有孕。你猜,她会咋样?”
“那还用说?指定立马掀起巨浪,将那高门大户掀个底朝天。啧啧,也不知第几房姨太太下的手?”
“她们咋样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自个儿的日子不好过了。”
“又不是师傅下的药。”
“若是我说了,她定是让我治,可她用的那药,极寒。莫说我,就是宫里的御医也没法子。治不好,依着日本人的性子,能放过我?这是一难。就算侥幸逃过日本人这一关,她那夫家,咱也应付不了。动动手,咱这药铺可就关门大吉喽。这是二难。小子,仔细琢磨琢磨吧。干这一行,没个眼力劲,不知道分析利弊,不知道来人的分量,趁早回家歇着。”
小学徒倒吸口冷气,讪笑着打哈哈。
人老成精的老大夫心眼子太多,无形中倒给轻寒省了不少事。
心情郁闷的雅子自然不相信老大夫说的话,从老大夫闪烁其词、似是而非的神色中,雅子更觉察到异常。
雅子仔细回想当年初来北平时在医院工作的经历,很快捋出两家记忆中的百年老店,忙抬手叫了洋车。